現在太皇太后能夠坐在這裡,便是因為她有輔政的身份,而如今,竟讓陳凱之入朝輔政……
這不是要……
太皇太后面色僵硬如死,嘴角輕輕抽了抽,嚥了咽口水,正欲開口,可是話剛到嘴邊。
陳無極便朗聲道:“倘若這樣的聖賢,朕和皇祖母不能用,天下人,只怕要戳朕的脊樑骨,說朕求賢,不過是虛情假意,是別有私心,若是如此,怎麼能夠讓人能夠服氣呢?若是北靜王不能入朝輔政,那麼朕還求什麼賢,敢問皇祖母,天下的所謂賢才,和北靜王這般的聖賢相比,孰高孰低?”
“……”孰高孰低……
又是令人窒息的尷尬。
因為孰高孰低四個字,實是讓人想起了就在方才,太皇太后質問陳凱之和陳一壽時的話,你們和幾百年前那位聖人相比,孰高孰低呢?
答案很明顯,陳凱之和陳一壽臉皮再厚,也不敢與其相比。
而現在,陳無極問,太皇太后要求的賢才,和北靜王孰高孰低呢?
答案也顯而易見。
沒人可以跟北靜王比的。
至少太皇太后無論如何,都無法厚顏無恥的說這些人配給天榜的陳凱之提鞋。
太皇太后正待要張口,陳無極卻已不給她張口的機會了。
他是窮苦出身,在市井中摸爬滾打,痞氣還是有的,說穿了,就是有一些小小的無賴,他隨即道:“諸卿家,你們都來說說看,北靜王與那些所謂的賢才,孰高孰低,都來說說看,朕想知道,這天下,還有誰竟可以和北靜王相比?”
“……”
沉默,又是短暫的沉默。
這個時候沒人敢多言,讓陳凱之輔政,他完全可以勝任的。
這時有人道:“陳凱之要高之十倍百倍。”
眾人看去,說話的乃是陳一壽。
似乎一下子,受了陳一壽的鼓舞,公道自在人心,方才大家啞口無言,現在摸著自己的良心,大多數卻是知道,陳一壽的話,沒有錯。
“臣也以為,陳凱之如日月之輝,無人可以櫻其鋒芒。”
“臣竊以為……”
人群之中,眾人七嘴八舌。
陳無極則是笑吟吟的看著太皇太后,目中帶笑。
到了這個時候,太皇太后該說什麼呢?
太皇太后遲疑了老半天,眼眸微微眯了眯,勉強擠出一抹笑意:“北靜王,果然沒有教哀家失望,哀家萬萬料不到,料不到啊。”
這是違心的話,可這違心的話,她不能不說,良久,她才道:“朝廷唯才是舉,既然陛下想準其輔政,那麼,不妨使其代為輔政,試試看吧。”
終是老老實實開口了。
她自然不能犯了眾怒,也不可能睜眼說瞎話,眼下,只能順著這個來,不過,她藏著心思,卻只說代為輔政,意思是,先讓他試試看,以觀後效。
陳凱之已經是眾人心中的聖賢之人,她怎地有資格反對呢?
只好依附眾人了。
若是反對,天下都會戳她的脊樑骨,這種她不能做,顏面比什麼都重要。
因此太皇太后可以說是將心裡的不甘,嚥了又咽,吞了又吞哪。
陳無極滿足了,笑吟吟的看向陳凱之,陳凱之迅速與他交換了眼色,絲毫不猶豫,在這詭譎的朝中,能抓到任何權利,自然該立即抓住,絕不放手,他忙是道:“臣,謝恩。”
說著,毫不猶豫的拜倒。
太皇太后覺得心裡膈應的慌,太坑了,居然自己第一輪便敗了下來,她漸漸已恢復了情緒,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旋即便含笑道:“令翰林院,立即拜讀這篇天榜的文章,翰林學士謝文。”
“臣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