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眉宇一挑,目光變得陰沉,依舊一副高高在上之態,冷冷地直視著陳凱之。
陳凱之顯然沒表現出多大的不悅,而是卻是徐步上前,嘴角微微上揚著,淡淡開口。
“夏公此時一定在想,事情是不是已經結束了?”
“你是什麼意思?”夏炎輕皺眉頭,淡淡的問道,不過他依舊還保持著那份驕傲。
他並沒有將陳凱之放在眼裡,倒不是因為陳凱之地位不如他,而是在夏炎心裡,此人終究只是個厲害的毛頭小子罷了,毛頭小子就是毛頭小子。
這個世上,薑還是老的辣,他已經在朝堂上沉浮了那麼多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既然你不過是一時失策而已,總有一天他能完勝陳凱之,因此他完全是一副不屑於顧的姿態。
陳凱之卻沒理會太多,而是朝夏炎微微一笑道:“所以我要恭喜夏公,平安落地了。”
夏炎眯著眼,直直的瞪著陳凱之,面容裡不屑是那麼的明顯。
“不,該是老夫恭喜你才是,恭喜陳將軍高升護國公。”
二人並肩而行,倒像是忘年之交一般,徐徐踱步。
陳凱之眼眸看向遠方,似乎在看別處的風景,整個人從容,優雅,從嘴裡淡淡的吐出話來。
“其實……若只是因為夏公對我陳凱之有意見,所以即便指摘陳某,陳某倒也無妨,可是夏公乃是禮部尚書,竟是大敵當前,心思卻放在爭鬥之上,敢問夏公,這樣做,對夏公有什麼好處?”
夏炎面無表情,卻是不可置否的樣子。
陳凱之收回目光,直視著一臉平靜的夏炎。
見夏炎不以為然的樣子,陳凱之不由正色道。
“那麼,若我猜的不錯,夏公的好處是有的,陛下遲早要長大,誰能討得趙王的歡心,誰的前途就不可限量,夏公雖為禮部部堂,可一顆心依舊火熱,仍舊是想步入內閣,成為宰輔,是嗎?”
“這一次,若是能替趙王解決掉一個麻煩,夏公的分量就全然不同了。夏公……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夏炎卻是笑著,那笑意裡帶著嘲諷,旋即眉宇微微一挑,毫不遲疑地對陳凱之說道:“這是為官之道。”
他似乎是想為自己解釋。
大敵當前,他佈下了陷阱,甚至不惜縱容各國使臣,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陳凱之,堂堂禮部尚書,卻用這樣的理由為自己辯護。
陳凱之很是失望的搖搖頭,道:“這不是為官之道,這是無恥。”
“什麼?”夏炎怒氣衝衝地看著陳凱之。
陳凱之的話,似乎是一下子說中了夏炎的痛處,他整個人突的顯得格外激動,聲音也是尖銳起來:“你太放肆了!無論如何,老夫還是禮部尚書,你固然是護國公,卻也不該跟老夫說這樣的話。”
“你不但無恥,你還下流。”陳凱之突然駐足,似笑非笑地看著夏炎。
明明是罵著人,可表情卻像是在說著今天的天氣。
夏炎卻是更怒了,怒得臉色漲紅。
其實越是他這樣的人,無論行事如何卑鄙,可越是缺什麼,便越是忌諱什麼,現在被陳凱之突然一語拆穿,他自然惱羞成怒,頓時感覺胸口個堵得慌,氣得一張臉全紅了,指著陳凱之,咬牙切齒的反駁道。
“陳凱之,你沒有資格……”
“你的下流之事,你以為我不知道?”陳凱之嘆了口氣,一雙清澈的眸子越發冷漠地看著夏炎,“你以為這些日子,我只是去尋了晏先生?你錯了,你在佈局謀劃,我何嘗不是在佈局謀劃?你在摸我陳凱之的底細,我又何嘗不是在摸你的底細?”
夏炎一呆,有些不解的看著陳凱之,嘴角微微哆嗦了下,心裡有些不好的感悟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