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體,紛紛以能夠賣身棲身為榮。殿下是否知道,官吏欺壓百姓,已到了令人無法容忍的地步,殿下什麼都不知道,殿下是賢王,可這個賢,卻是用來拉攏士人之心,禮賢下士,而非是禮賢下民,殿下說我陳凱之乃是亂臣,敢問,我捉拿欽犯,亂在哪裡?”
這一番話,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陳凱之這些話,極少用來為自己辯白,而是直指當今天下的弊病。
他的用意十分明顯,爭取不到跪下的這些大臣,可在這大陳,依舊還有一群有識之士,既然和這些逢迎討好的人決裂,卻恰恰,可以抓住另外一群人的心。
打擊趙王,又何嘗不是在爭取人心。
陳贄敬見陳凱之言之鑿鑿的,氣得不輕,因此他也不顧什麼形象了,竟是冷冷反駁道。
“到了如今,你已是萬死之罪。難道還想混淆是非嗎?陳凱之,你說再多,可帶兵作亂,也是死路一條。”
“真的嗎?”陳凱之朝陳贄敬一笑,反詰道。
就在一炷香之前,一輛大車已抵宮門之外,緊接著,一個宦官在此張望,像是終於盼到了一般,這宦官乃是張敬,宮門的禁衛正要阻攔宮外京兆府拉車的差役。
張敬便急匆匆的趕出來:“放肆,不得無禮,快,搭手,將車中的東西,統統卸下來。都隨咱來。”
他是半個時辰之前,得知的訊息,傳訊息的人,乃是翰林侍讀鄧健,在短暫的詫異之後,張敬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幫手。
於是,很快,數十個禁衛,不得不卸下一口口的大箱子,由張敬領著,抵達了正德殿。
而正德殿中,陳凱之的那一句反詰,卻是令陳贄敬火冒三丈,到了這個份上,你陳凱之還想死中求活,這傢伙顯然瘋了,根本是看不出情勢,滿朝文武,六七成和你陳凱之死磕,而且你這作亂之罪,是板上釘釘,你陳凱之還想靠什麼翻盤。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
他話說到了誅字。
突得,張敬已匆匆入殿,高聲道:“奴才見過娘娘,見過陛下!”
陳贄敬的話,生生被打斷。
陳贄敬震怒,一雙眼眸眯了起來,冷冷的注視著張敬,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張敬已經被他給殺了幾萬到了。
而張敬卻是心平氣和,他看著滿朝的大臣,一個個跪倒在地,卻是平靜如水。
陳贄敬嘴角抽了抽,厲聲道:“這是朝議,沒有宦官閹人在此的道理。”
張敬的面上,古井無波:“奴才此來,是因為,宮外送來了陳情……”
陳贄敬已看到,陳凱之的面上,露出了笑容,這是一種勝券在握的笑容,令他心裡一涼,陳贄敬笑的更冷:“什麼阿貓阿狗的陳情,難道只是幾份陳情,就可以亂了朝廷的綱紀嗎?”
他算是定了調子。
何謂陳情,官員上奏,這叫奏疏;而百姓上奏,這才叫陳情。
百姓是什麼,百姓是庶民。
雖然平時都說愛民如子,可幾個庶民,又算得了什麼。就因為區區幾個庶民的陳情,就可以打算朝廷的議事?
此時許多大臣,被陳凱之諷刺了一通,尤其是那成嶽,心裡更是火冒三丈,他忍不住接話:“不錯,這壞了廟堂上的規矩。”
於是那些跪地的人,俱都七嘴八舌起來:“想要靠幾份陳情,混淆視聽,實是可笑,娘娘,陛下,請治陳凱之作亂之罪,作亂謀反,決不可輕縱。”
“請娘娘、陛下……”
簾後的慕太后眯著眼環視了眾人一眼,旋即她端坐著,不露聲色,卻也並不發言。
倒是那小皇帝已開始不安,有些不耐煩的要起身了,一旁,早有宦官低聲想要教導著陛下什麼。
陳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