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野性難馴,她並非它的主人,也從沒餵食過它,哪裡敢貿貿然靠近。
沒了法子,瓔珞只好可憐兮兮地爬起身,爬到床上將上頭的那一席草墊子裹在了身上。
這樣冷,她也不敢讓自己睡過去,只裹著草蓆強自抵抗著寒冷,哆哆嗦嗦上牙磕下牙的瞧著嘯月。
不瞧便罷了,一瞧卻差點吐血。
只見嘯月撕咬一塊兔肉,偏要瞧上瓔珞一眼,接著才美滋滋地吞嚥下去,慵懶地伸起爪子來,回味無窮的舔舔,然後才悠然地吃下一口。
瓔珞算瞧出來了,這狼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惡狠狠地瞪了嘯月一眼,扭了個身子,裹緊了草墊子,閉上眼睛索性不看了。
她這般,嘯月似也沒了意思,幾口吞了兩隻兔子,閉上眼睛也休息了。
一時木屋中安靜的只聽到外頭寒風捲著大雪的聲音,嗚嗚咽咽,煞是清晰,瓔珞被凍得僵硬麻木的身體又感受到冷了,直冷到了骨頭縫裡去。
她如今又累又冷又餓,閉著眼睛縱不斷提醒自己不能睡著,可還是被一陣陣黑甜誘惑著往下沉,額頭狠狠點在了膝蓋上,瓔珞一下子清醒了些。
她覺得這麼坐著真不行,哪怕再沒力氣也得起來走動,不然一不小心睡過去就真要凍死了。
瓔珞睜開眼睛,正準備下床,不想腿剛伸下去一條,那邊牆角臥著的嘯月便猛然站起身來,竟是如同閃電一樣衝出了木屋。
木門被它帶開,風雪呼卷著頓時吹了進來,瓔珞臉龐被雪粒掃到,狠狠抖了下,眯了眯眼,卻見外頭漆黑的夜色下已經沒了嘯月的身影。
片刻才聽到一聲狼嘯,卻是離的遠了。
瓔珞欲哭無淚,心道我又不是要過去蹭溫暖,不過想下床走走,至於便躲那麼遠嘛。
她哆嗦著將屋門關上,瞧著空蕩下來的牆角心思微動,也顧不上髒亂了,挪過去便在嘯月呆過的牆角蜷縮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覺得地面和牆面上還有些餘溫,身子竟好似稍暖了一些。
瓔珞苦笑著腦子越發有些不清楚起來,誰知就聞砰地一聲響,木門再次被撞開,瓔珞有些反應遲鈍地望過去,眯著眼,就見房門處一人一狼站在風雪中。
她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朦朧中那人身影高大挺拔,非常熟悉,映著飛雪和漆黑的夜色,雖然只得見一個黑影,可卻不容錯認。
瓔珞唇邊勾起一抹淺笑來,喃喃道:“難道我已經睡著了?怎麼做夢了,不能睡,不能睡……”
瓔珞恍惚間,秦嚴卻已經幾大步走到了她的身前。
女人身上裹著破舊的草墊子身子蜷縮成一團,還止不住不停地顫抖,她一張小臉從破草中露出來,髮髻早便散落了下來,髮絲被雪打溼,髮絲一縷縷地粘在臉頰上。
愈發映的臉色蒼白如透明,髮色墨黑如藻,若然忽略瓔珞凍的紫青不住顫抖的雙唇,她的模樣瞧上去並不很糟,倒像一副黑白分明線條清晰的水墨畫。
只是秦嚴還是從瓔珞迷濛不清的眼眸中瞧出了她的不妥來,他驚地伸手便將瓔珞從地上撈了起來,女人身子已經凍得僵硬,入懷再沒有那種軟玉溫香的感覺,倒像是抱住了一根冰棒。
秦嚴眉頭鎖的更緊,低頭瞧去,卻見瓔珞雙眸緊緊地閉著,只那沾染了溼氣的濃黑睫毛卻不安地掙扎著抖動,模樣有些脆弱的可憐。
她似感受到了暖意,自動伸出雙臂緊緊抱著他,雙腿也自覺貼靠了上來,似乎感覺還不夠,不住扭動著身軀想要蹭上更多的溫暖,腦袋也往他腋窩擠了過去。
雖然美人如今狼狽的很,身上的味道也極不好聞,可這都不影響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這麼一具身子緊緊貼上來肆意地蹭著,秦嚴眼角微跳,滿身心火都被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