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因女眷被信王側妃痛打,並沒人提起之前在楚衣閣的事情,此刻一聽此事,蘇定文便冷靜不下來了。
這樣的事兒怎麼就還沒玩沒了了,因這種破事蘇瑛珍已經沒了閨譽被送去了家廟,難道這還不夠嗎?!
還是就是因為有人要為蘇瑛珍報仇,想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才要瓔珞也毀了清譽,送進家廟?
這樣想著,蘇定文雙眸微微眯起,已不自覺地將猜疑之心定在了宋氏和其子女的身上。
他雙拳握緊,心中著實氣恨。
在家中鬧也就罷了,還將醜事鬧到了外頭去,她們這是不將他的仕途毀盡了,不給他安上一個無以修身齊家的帽子就不甘心啊!
見蘇定文面色變幻,咬牙切齒,瓔珞也不再多言,只道:“霜杏將吃過的桂花糕碎屑包了起來,女兒稍後會令人送過來給父親查驗。那個在楚衣閣中突然出現的男子也已被遲公子送了過來,由弟弟的幾個小廝先行看管著,父親若要審問,可尋弟弟。事情就是這樣,女兒告退。”
瓔珞一番話,只是客觀地說明了當時的事情,不曾有半點的添油加醋,誇大其詞,也不曾有任何暗示性的言辭暗示誰是謀害她的人。言罷,便提出了告退,更沒有追問蘇定文處理結果或逼迫蘇定文嚴懲幕後黑手的意思。
她這般,不是心中對幕後動手的人存了仁慈之心,而是她很清楚,如今蘇定文正在火頭上,她什麼都不說,反而可以起到以退為進的效果,盛怒的蘇定文自己就會查個水落石出,發怒於謀害自己的人。而若是她咄咄逼人,說不得便會適得其反,若讓蘇定文覺得自己是個惹事精,心中厭煩,將火氣都對著自己而來,那便得不償失了。
經過這一番折騰,瓔珞出了屋,天色早已大亮了,陰雲密佈,寒風呼嘯,枝椏間掛著的黃紅樹葉紛紛墜落,竟是變天了。
瓔珞緊了緊身上的斗篷,在一路忙著掃灑地面,清理落葉的婆子丫鬟的注目禮下緩步回了秋水院。
她回到秋水院,霜杏便迎出了屋,笑著道:“奴婢剛剛已經將姑娘的早膳給領回來了,姑娘趕緊進屋暖和下,再用了早膳熱熱身子,若不然,只怕這一番折騰要鬧出病來了。”
瓔珞聞言點頭,道:“還是你這丫頭伺候精心周到。”
說話間進了屋,霜杏自去擺膳,瓔珞進了內室,褪鞋裹進被子中,暖了暖身子,又在妙哥的伺候下淨面漱口,這才挪步到了明間。
明間裡已擺了張酸枝木八仙桌,上頭擺了今日的早膳,用青花瓷碟盛著的紅豆糕,蓮蓉糕,和兩碟子葷素不一的小包子。一葷一素兩樣的小菜,並一份粳米粥。菜品都是些極尋常時鮮的,簡單的緊。
這倒不是府中大廚房剋扣了瓔珞的份例,而是如今定安侯府主子姑娘們都是這樣的早膳份例。
這樣的早膳比在穗州時還不如,聽說是老夫人提倡簡樸,兩年前便減了平日用度,可瓔珞卻猜,只怕定安侯府是中饋缺錢,快被掏空了。
不過這樣的餐點卻也健康,她也沒什麼不適應的。
瓔珞用了早膳便移步進了內室,坐在窗邊軟榻上看了會兒書,屋子中暖和,加之昨夜瓔珞也便眯了眯眼,這會子吃飽喝足便有些昏昏欲睡起來,妙哥沏了壺新茶進來,便見瓔珞靠在軟枕上捧著本書,腦袋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
妙哥不覺好笑,將茶壺放進暖巢裡,便上前悄悄取了瓔珞手中的書,這一取倒驚醒了瓔珞。
見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望來,妙哥便笑著道:“姑娘既醒來了便挪到床上脫了衣裳睡吧,老夫人那邊傳來訊息,老夫人病倒了,免了姑娘們的晨昏定省。姑娘去了衣裳好好睡個回籠覺,養養精神,如今天冷了,姑娘這麼穿著衣裳在軟榻上睡,起身時難免著涼,莫再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