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在那裡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事情,渾然沒有發覺書房內,芝龍和鄭芝豹二人的臉色不對。
“哥!”
還是鄭芝豹,出聲制止了鄭芝虎的大聲聒噪。
“出事了!大哥心情不悅!”
芝虎倒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懵裡懵懂的向芝豹低聲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芝豹也不多說,將芝龍桌上的幾頁信紙拿了過來,遞到了芝虎手中,“您自己看。”
芝虎滿是狐疑的接過了信紙,展開其中一張大聲的誦讀起來。
“弟今日送上上好熟鐵十萬斤,九轉鋼製矛頭五千只。火銃五百支,呲鐵鋼刀五百柄,以備我兄訓練士卒整飭兵馬船隻之用,日前所派遣至昏燕島海域之大福船十五隻,小福船七隻,已經盡數為弟部留下,弟部船少人稀,望我兄見諒。”
什麼福船被扣下的事情,倒是沒有讓芝虎太過於注意,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了那十萬斤好鐵和矛頭火銃鋼刀上了。
“這是好事情啊!十萬斤熟鐵。五千矛頭。呲鐵鋼刀和火銃各五百支,足夠我們給下面的兄弟們換了手裡的傢伙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
芝豹慢慢的為芝虎講解起事情的始末原由。
當日,幾名鄭芝龍團夥的小船主,對於南中軍的富庶一直垂涎三尺。但是礙於南中軍強悍的火力卻是不敢造次。恰好幾名相熟的商人約他們一同前往南中進行貿易。收購糧食、鐵器、油料、布匹等項貨物。
在厚利的誘惑下。幾名小船主便欣然前往,和那些廣東商人組成了前往南中進行貿易活動的大船隊。
不想,這群傢伙太過貪婪。南中軍地域所出產的工業品(主要是鐵器、布匹、白糖等)與內地、扶桑、弗朗機商人之間的巨大價差,還不能滿足他們的**。私下裡派人在農民手中收兌工業券用於購買各類工業製成品不說,居然還不報稅便想走?
“那哪裡走得脫?!一下子人和船帶貨,全都被李守漢給扣下了。給大哥來了封信,還有您看到的那些鋼鐵,刀槍之物算是賠罪,可是人和船都沒有放回來。幾個小船主方才還在大哥這裡哭哭啼啼的,要大哥給他們做主,把船、人、貨物給弄回來。”
“呸!我幹伊娘誒!他們去南中那裡發財的時候,怎麼沒有想起來和大哥說?如今泛了水,失了風卻來找大哥了?!天下還有這等便宜的事情,下回也讓他們喊上我!”
“大哥,我看這事情也未必是件壞事。”
芝虎的這句話,令芝龍和芝豹頓時大為興奮,兄弟兩個齊齊的將目光定在了芝虎的臉上。
“這個,大哥,我又不是大嫂,您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不好?”
芝虎的一句戲謔,令屋子裡沉悶的氣氛頓時為之一笑,隨著三人的笑聲,鄭芝龍的夫人田川氏帶著七八名侍女,一陣衣裾飄動,帶著一陣香風,為他們送來了點心。
千層糕、燕皮湯、地力糕等等,俱都是福建口味,甜鹹冷熱具備,兄弟三人也不多說,各自端起一碗。
用罷點心,芝龍放下手裡的碗,示意田川氏可以和那些侍女們一道退下去了,田川氏躬身向丈夫和兩個小叔子深深施了一禮,帶著那些侍女退了出去,走時還不忘將門輕輕地為三人掩上。
“都是哪幾個船主?”
芝虎抹了抹嘴,低聲問弟弟芝豹。
“是。。。。。”
芝豹悄聲報出了幾個名字,都是他們這個海上團伙中的小船主。
歷來的盜夥中,都是各個武裝團伙的集合,總瓢把子也好、大當家的也好,其實都是一個類似於盟主的地位,各個小的武裝團伙之中也是存在著很強的獨立性。合則來不合則去,而往往大當家的,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