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他身上是不是還有更多看不見的傷疤?她想到心裡就會疼痛。
她說,“俊……俊……是你嗎?真的是你嗎?現在,不是在做夢了嗎?”
他望著她,黑色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她,他握著她的手,讓她重重的撫摸他,他的臉很削瘦,雕刻般的容顏,帶著堅毅的感覺,他個子好像又高了,看起來那麼的高大。
他說,“言言……”
是啊,只有他會叫她言言,曾經,也是在這裡,他手臂受傷,她蹲在地上,給他包紮,看著他血流不止,可是,又不能去醫院,她哭的眼睛通紅,上氣不接下氣,他臉上都是汗水,手上還有血跡,他撫摸著她的臉,說,“言言,回家去吧……”
她用力的搖頭,他說,“跟著我,總是受苦……”
她還是搖頭,靠在他還有鮮血痕跡的懷裡,用力的抱著他,“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你死也不要想甩開我……”
他無奈的撫摸著她的髮絲,他心疼她。
那麼多年,他從剛剛離開,做最辛苦的活,碼頭上搬貨,工廠裡搬啤酒,酒店裡服務生,或者,夜店裡做打手,有時,會被打的遍體鱗傷,有時,會因為飢餓,只能平躺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有時,會在醫院裡,享受著傷痛和死亡的威脅,那些,都沒什麼,但是,他想起她,他擔心她,一直那麼的擔心,她會不會活的不好?會不會不聽話,會不會,還在一直那麼頑固?
他握著她的手,看著她越來越瘦弱的身體,他說,“言言,你沒有聽我的話,看看,你瘦成了這樣……”
她搖著頭,他手心裡有繭子,粗糙的手心,看起來好像做過很多事情一樣。
她攤開他的手心,看著那手上的傷痕,眼淚終於流了出來,低落在他手心上。
她在他面前,總是個愛哭鬼,他每次受傷,不管大小,她都要哭上一鼻子,從為他包紮開始就哭,哭到包紮好,還是不停,他已經很痛,卻還要來哄她。
其實,她只是因為他疼,所以她更痛,她想到他受傷時疼痛的感覺,便覺得好像是疼在了自己身上一樣。
他握著她的手,說,“都過去了,言言,真的,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這些傷痕,都是早些時候留下的疤痕,但是後來,他從一個小嘍囉慢慢的長大,現在,很多事情,都不必他親自動手。
只是那些疤痕,還是一直在,彷彿在提醒他,他是怎樣成長,經歷過怎樣的蛻變,才有了今天。
十年了,她與他分開,已經十年……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斷腸處,
明月夜,短松岡
俊將她送到了林安森家中……
她愣了愣,看著他。
他對她現在的生活,似乎已經很瞭解,她低著頭,說,“俊……”
他只是摸著她的頭髮,說,“進去吧……言言,我擅自接走你,有人會擔心了。”話裡,沒有絲毫的諷刺和醋意,只是那麼平常的說著。
她說,“俊,如果知道你會回來……”
他搖搖頭,看著前方,路燈的顏色很亮,他說,“以前,這裡沒有這麼高檔的住宅,你還記得嗎?這裡多少年前,是一條路上都是水溝的街道。”
她默默的點點頭,看著他的眼睛,他側目看著她,說,“但是十年了,已經過了十年了……”他長長的嘆息一聲,說,“很多東西,都是瞬息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