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邪惡的毒品,到底人心有多麼的脆弱。
她第一次發作時,根本早已將什麼都拋到了腦後,多少個人按著也沒有用,俊抱著她,對她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她哭著,她簡直想一死了之。
那次,她被捆在床上兩天,等她清醒過來,有人告訴她,俊找穆鍾報仇去了。
莫子言趕到他們約好的樓頂時,卻沒看到兩個人,她便四處去找,最後,在一條街區外的籃球場,找到了兩個人,然而,那時穆鍾已經倒在了地上,胸口插著尖刀,俊站在那裡,惶然失措。
她拉著他逃走,後來,俊覺得不行,還是要回去看看,她還哭著叫他不要回去,她已經嚇壞了,之後的多少年,她都能夢到那一幕,那個還年輕的身體,蜷縮在地上,滿身鮮血,抽搐著,與動物世界裡那些垂死的動物一樣。
但是俊還是堅持著回去看,穆鍾已經被人帶去了醫院,他們趕到醫院後聽說,穆鐘不治身亡。
俊就這樣,成了殺人兇手。
莫子言別無選擇,她回家去求莫成凱,讓他救救俊。
莫子言跪在莫成凱面前,任他打罵,她說,只要能救俊,她什麼都聽他的。
莫成凱嘆息了一陣,坐在那裡,說,“好,我會救他,但是,前提是,你要離開他。”
那天,莫成凱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花了大量的金錢,一夜之間,將她和俊所有的檔案抹去,將俊所有的照片,資訊,都毀掉,然後,製造了俊與人打架鬥毆致死的事實,他讓俊自己離開,再也不要回來。
莫子言唯一的要求,是想要送他一程。
但是就是這樣,莫成凱也不答應。
於是,她與俊最後一次見面,是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莫成凱的臉鐵一樣的冰冷,站在後面看著,奇怪的是,她一滴眼淚也沒掉,從前那麼愛哭的人,這一次,只是用顫抖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他說,“言言,你會活的更好的,你一定能活的更好。”
他說,“再也不要哭了,好嗎?”
事實上,從那天起,她真的再也沒有掉一滴眼淚,直到他再次出現……
他從醫院的走廊上消失的時候,她再也忍耐不住已經在泛濫的毒癮。
那天,她進戒毒所,之後斷斷續續的戒毒一年,那一年的時間裡,有時在戒毒所,有時在家裡,她燒掉了關於俊的所有東西,以為那樣就能忘記他,她每天將自己埋進書本里,她開始考大學,那一年,天空似乎變得很灰暗,那一年,她脫下了身上時髦的衣服,丟掉了以前喜歡的化妝品,剪掉了長長的頭髮,她沉默寡言,自閉在家裡。那一年,莫成凱請了心理醫生來治療她的自閉症,然而,卻一直沒什麼用,她每天只知道學習,燒東西,不跟人說一句話。
然而一年後的某一天,她彷彿突然受到了什麼啟迪。
她走出門去,來到紋身店,在腰間紋上了俊的名字,然後,她考上大學,重新開始接觸社會。
她一直自責,因為她,所以俊才會一氣之下,殺了穆鍾,因為她,俊才成了殺人犯,不得不遠走他鄉。
然而,今天卻有人告訴她,殺人的不是俊,是林安森。
她哭著攥著林安森的襯衫。
林安森定在那裡,臉上也彷彿石膏雕像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他是早已經忘記了穆鍾,因為那時只是年紀小,在他們那個圈子裡,誰沒有個年少輕狂?他那時很不聽話,林家兩個兒子,林安逸是大家的榜樣,他卻是大家的反面教材,他外出打架,跟混子一起稱兄道弟,他揮金如土,紈絝子弟。
如果不是今天有人提起,他確實已經忘了,忘了穆鍾曾經死在他的面前,家裡人,也早已絕口不提這件事,更何況,穆鐘不過是一個小混混,沒有背景,沒有勢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