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月對上那樣的兩道目光,心被什麼重重刺了一般抽痛,肺立刻都要氣炸了。
“柳無恆,你給我說清楚!你那是什麼眼光?你……”她還沒說完,小手被一股大力一拉,手腕便完全落入他的掌中。
柳無恆鐵青著臉:“格格以為每個人都要容忍你這刁蠻的性子嗎?”
芯月想起他對繡紅那可以稱之為溫柔的目光,痛恨不已,抬起下巴道:“本格格性子刁蠻關你什麼事?你一個小小的護衛,憑什麼在本格格面前大呼小叫?你……”
“記住,我現在已不是你的護衛!”他冰冷地吐出一句。
芯月本能地一顫,這句話像重錘錘在心頭,沉重地無法呼吸。他不是她的護衛了,所以他要離開王府,離開她了……
“我說你是,你就是!”她甩甩頭,咬牙道。
“哼!”他冷哼一聲,似乎從來沒怕過她。做護衛時沒怕過她,如今擺脫了護衛身份,更是無所顧忌,即便他沒有任何身份地位,但他沒做虧心事,為何要怕她?
“哼什麼?本格格想留你多久,你就得呆在這多久!沒有本格格的允許,你休想離開王府!”芯月提高了聲音,激動的小臉染上一片緋紅。
柳無恆冷冷地注視她,她因怒氣而雙眸晶亮,紅潤的小嘴微微張合著,一深一淺地喘著氣。兩雙眼睛緊緊對視,她在他幽黑深邃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臉孔,那個正生著氣張牙舞爪的女子是自己嗎?
突然,他一把甩開她的手腕,漠然轉身,聲音平靜了不少:“即使你貴為格格,全天下人都聽從你的,格格也無權干涉一個人的自由。我已經決定要離開這裡,格格何必強人所難?”
芯月聞言,急步繞到他面前,不屈地瞪著他,“柳無恆,難道本格格就沒有一點值得你留戀的麼?”
不假思索地,這句話就急急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來不及阻止,同時並未深究其中原由。
“沒有。”柳無恆回答地乾淨利落。事實上,剛才初聞她這一言,他不覺微微愣住,這話……這語氣,多少有點小女兒嬌態,她的表情忿狠、埋怨、失望,還夾雜著明顯的痛楚,看得他心口莫名緊縮了一下。可是,單是這麼一副裝作讓人同情的表情,就可以抹滅她的刁蠻和嬌縱了麼?
尤其是她十五歲生日那夜……思及此,一雙如夜的黑眸瞬間添上了酷如寒冰的冷色,深深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恨意。
芯月呆住,萬萬沒想到他這樣直接,不留情面,一副真的很厭惡她,巴不得永遠不想見到她的樣子,真的好傷人!
“繡紅就那麼好嗎?我堂堂芯月格格,竟然連個洗衣房的丫頭都比不上!”
柳無恆緊
抿著嘴,堅實的下頜收得死緊。繡紅老實柔弱,他將繡紅當自家妹妹,並無其他感情,只是徐總管對自己有恩,她又是徐總管的侄女,平日裡芯月的怒氣大多因為自己,才尋上繡紅的茬。於情於義,他都不能坐視不理。
芯月呢,也並非全無優點,至少她聰明過人,能深得乾隆爺多年的疼愛並非僅靠“天意”而已。教過芯月的太傅與夫子無一不稱讚她的才華,就連這七年來,她隨他習武,常常累得腰痠背痛,她卻咬牙忍了下來。
如果……如果她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不要隨便發火,不要牽連無辜,那麼她將是個很出色的女子。
芯月見他不回答,道他預設了。尊嚴被人拋在地上踐踏了一般,尊貴格格何曾受過這等侮辱?當下銀牙一咬,掄起雙拳就往他胸口捶去。
“可惡,可惡!柳無恆,你有什麼了不起!”她一邊捶著一邊怒罵,手勁一點也不小,“你以為你是誰?有什麼了不起!”
柳無恆僵立不動,任憑她捶打。
“你以為本格格稀罕嗎?你就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