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再回公司睡覺。每天,他躲避著周遭的白眼,應付來自各方聲討和詢問的電話。
偶爾,嚴澄宇和劉冬予會在晚上陪陪他,梁誠知道,只有劉冬予是從始至終站在他這一邊的。
梁誠問她:“你早就看出來了,是吧?”
她只是說:“做你覺得該做的,擔你認為該擔的,只要自己不後悔,這就足夠了。”
“我明明不想事情這麼發展的,可鬼使神差的就這樣了。”
嚴澄宇冷不丁插了一句:“你不想?我怎麼勸,你怎麼不聽,現在怎麼收場?這世上,要找死太容易了。”他理解梁誠身陷其中的苦處,就連自己這個專門以和稀泥的方式安撫各方的外人都快堅持不下去了。
“有些東西不是能忍得住的,想也白想,它就跟那兒擺著,你就忽略不了。小光對尹默沒感覺,就這麼簡單!”劉冬予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嚴澄宇。
“操!我他媽還對上班沒感覺呢,不是也得一天八個點兒坐著!”嚴澄宇不服。
劉冬予反駁:“智商解決不了感情的問題,說也白說,何況還是你那種智商!”
“你……”
“我怎麼啦?心照不宣就得了唄。”
梁誠看著劉冬予,總覺得她不是在說拳頭兒的智商。
梁誠再見尹默是在康復醫院,她在樓道里的窗戶邊上站著,端著保溫杯喝水。
看了看病房裡的老太太,梁誠沒耽擱就出來了,他站在尹默身邊,要話說,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口。
尹默看著窗外,說話的聲音很小,“你說,你最愛的人最愛的不是你,這是天意吧?”
梁誠嘆了口氣,“默默,你也不信人定勝天吧。什麼鍋配什麼蓋。結婚就是這個道理,要是沒碰對人,結多少次都是錯的。咱倆沒必要再裝模作樣地演一場你情我願了。”
“梁誠,我覺得你跟我說分手的時候,對我還挺認真的。”
和梁誠一樣,尹默也記不清當初戀愛的感覺了,小別勝新婚的欣喜和瘋狂梁誠好像從來沒有過,就連希臘輪渡上的有做無愛,他都是為了別人。尹默似乎明白了,他沒跟她紅過一次臉,沒說過她一個不字,他對她溫柔體貼,可是從來不曾有過佔有的慾望,她沒體會過什麼叫纏綿悱惻,她跟自己說那是他珍惜她,愛她,其實那是他的心遠遠的躲著。她一次一次地靠過去,試探他,引誘他,除此之外她毫無辦法,弄得自己跟馬路邊趴活的黑車似的,望著身邊的人,眼睛裡就倆字——上麼?他們在一起,能做的好像就只有愛而已。這些年,就這麼虛度了,回過頭,撣撣日子上的土,終於要跟自以為是的愛情說一聲再見了。
“默默,咱倆別一條道兒走到黑,弄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行嗎?”
“不得安生?”尹默笑了,小酒窩裡藏著一抹絕望的陰影,她終於沒能忍住,半杯熱茶嘩的一下就潑了過去,“我沒想讓所有人不得安生,只要你們倆不得安生就足夠了!”
日子在一團混亂中溜得飛快,轉眼就是五一了。
梁誠回家的時候,在樓道里碰見了剛從醫院探視回來的尹默,嚴澄宇,劉冬予。
“喲,終於肯露面啦,我就知道這幾天你該回來了。”尹默跟他打招呼,笑得別有深意。
“尹默!”嚴澄宇打斷她,拉著劉冬予跟著梁誠往左邊那道門去了。
這個把月,拳頭兒兩口子暗地裡操辦婚事不敢聲張,生怕刺激到尹默和老人;明面上,他們經常過來走動,陪著大夥聊天談心,希望能夠解開梁誠和一干人等的仇怨,只是結果收效甚微。梁易看見兒子回來,臉色依然不善。鬱悶地吃完一頓飯,梁誠去自己屋裡找護照,再不回一趟德國,他的長居就要過期了。
梁老太太站在門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