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緩緩的將匕首從她脖頸處抽出來,噴湧的鮮血根本無法止住,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地上,雙眸逐漸渙散,死不瞑目。
說實話,自打上次白青青被她殺了之後,又莫名其妙的出現時,她就想這麼幹了,只是那時候有所顧忌,沒有機會而已。
魚九絮眼神冰冷,看不出半分同情,她這個人,自小嬌縱,從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搶,也要得到,還沒有人敢這麼衝她吼。
她輕輕勾了勾唇,像個得獎的小孩兒,眉眼間都是笑意,她說:“現在是我說的算了吧。”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魚九絮眼眸一抬,落在一旁風雲書端著的茶碗上。
碗裡並沒有被濺到血,反而是風雲書身上,因為離得近,而不可避免的飛濺到了衣服上。
魚九絮神色從容的將手裡的匕首扔到風雲書面前的托盤上,伸手抽出他懷裡露出一角的手帕,將手上和臉上濺到的血擦乾淨,隨即一併扔到盤子裡。
整個過程淡定的像是隻不過切了一盤水果一般,她伸手端起盤子上的茶碗,將碗的水一飲而盡,又重新將碗放回去。
她眼神淡淡的掃過地上一動不動的白青青,轉頭要走,餘光所及,卻瞧見風雲書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似還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魚九絮目光一頓,正好同他四目相對,一時間氣氛稍顯尷尬。
見他不走,她琢磨了片刻,看了看他手中盤子的空碗,又抬眼看他震驚的表情,稍微沉默一下,道了句:“謝謝。”
嗯,有點禮貌,但是不多。
臺下,徐長留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仙宗規矩多,講求以禮待人,魚九絮自認為,待在這裡的時間零零總總的加起來,少說也是有個三四年的,這點她還是懂得。
說罷,她沒再猶豫,轉身做回了公審臺的主位,慵懶的倚靠在椅子上,目光一轉不轉的盯著地上的白青青看。
這時,有幾個暗靈上前,想將屍體抬走扔掉,卻被魚九絮出聲制止:“讓她放在這兒。”
她倒要看看,白青青到底是怎麼復活的,真是邪了門兒了,竟還有她不知道的功法?
有了魚九絮的話,暗靈們也並不敢輕舉妄動,乖乖的將抬起來的腿放在原地,隨即便隱去了身影。
默了片刻,她抬眼,目光輕佻的掃過一旁還定在原地的風雲書,她說:“准許你去換衣服。”
她大概知道風雲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原因,大抵是心裡膈應身上被濺到的血漬。
這也是可以被理解的,蘇洛塵教出來的徒弟,多少會有點像他,當然除了某個不太聰明的除外……
思索間,她目光淡然的掃過下首人群中,低著頭,眼眶紅紅的洛明修。
很快,夜幕降臨。
魚九絮盯著地上的人,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遙記得上次也沒這麼久啊,怎麼還沒動靜?
想著,她緩緩的合上眼,夜晚的仙宗一如既往的安靜,和平日裡不同的是,因為魔修的入侵,而多了一絲魔氣。
整個仙宗,乃至肉眼可見的仙宗外的範圍內,都籠罩著一層可怕的陰霾,寂靜的彷彿沒有一絲生氣。
就在此時,萬初月穿過濃霧,朝著公審臺這邊過來,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上空,掃了一眼場地,又抬眸看向上坐打盹兒的魚九絮,眼底有些無奈。
她飄過去,輕輕彎腰,湊到魚九絮跟前:“崽崽,我跟你說過的,不要把這裡弄的一團糟。”
魚九絮聞聲,只調皮的睜開了一隻眼睛,瞅了她一眼,然後又將眼睛合上,並不搭理她。
萬初月無奈,知得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地上已經涼透了,且睜著眼死不瞑目的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