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她缺水快要走不動的情況下,那公公停下了腳步,“到了,小姐請在此等候。”
話聽著倒是挺客氣,但那神情,別提有多討人厭。
柏茗箏沒有理會他,而是微微抬眸看了看頭上的匾額:鳳儀宮。
皇后娘娘的宮殿!
所以,要見她的是皇后?
詫異不過片刻,裡面已經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娘娘請柏小姐進宮一敘。”
話落,一名身穿粉色宮裝的宮女姿態端正地從內走了出來,做了個請的姿勢。
柏茗箏深深吸了口氣,邁著優雅的步向內走去。
殿內的擺設且不說有多華麗富貴,柏茗箏第一眼見著的,卻是坐在橫榻上雍容高貴的美麗女。
一襲耀眼的紫色曳地長裙,上面以金絲繡著鳳凰展翅圖案,栩栩如生。外罩同色系雲錦羽緞,袖口、領口及肩膀處都並接著白色狐毛。梳一頭好看的朝天髻,斜插鑲著綠翡翠的金步搖,遠山眉黛,肌膚勝雪,猶似九天玄女下凡。
“民女柏茗箏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你就是靖北侯府小姐?”
皇后柳月苒見柏茗箏跪地便是一個大禮,指了指旁側的椅,笑得端莊得體,“起來坐下吧,雲雅,看茶。”
站在柳月苒身後的宮女聞言立刻倒了杯茶,待柏茗箏坐下,就端著朝她走去。哪知方走出幾步,眼看距離柏茗箏越來越近,她卻突然大叫一聲,將茶水盡數倒在柏茗箏身上,驚得柏茗箏立刻從座位上站起,皺了皺眉頭。
“奴婢惶恐,請小姐饒命。”
雲雅見狀一臉驚嚇的模樣,跪地就求饒。
柏茗箏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拉了拉被弄溼的裙。
然而她不說,卻有人說,只聽得柳月苒突而聲音一沉,怒斥道:“如此沒規沒矩,這是要讓他人看本宮笑話嗎?”
“奴婢知罪,還請娘娘責罰。”
雲雅似乎嚇得不輕,整個身忍不住顫抖。
柏茗箏瞧了瞧這主僕兩,依舊沒有做聲。
柳月苒冷眼快速瞧了眼柏茗箏,繼而又道:“那你且說說何故會大叫?”
“因為……因為……”
雲雅欲言又止,期間,忍不住又去瞧了幾眼柏茗箏,但都很快收回目光,似乎有些害怕。
“說!”
柳月苒聲音又沉了幾分,驚得雲雅險些從地上跳起來,“是柏小姐,她長得,實在是……奴婢知錯,奴婢不該被嚇得失去穩重,還請娘娘責罰。”
這話?
柏茗箏暗自挑了挑眉,搞了半天,感情這皇后娘娘叫她來,就是為了羞辱她啊,可真是……有點意思。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般說柏家小姐就是在指責靖北侯爺,以下犯上,罪不可赦,來人,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
“是。”
柳月苒話一落地,雲雅就被拖了出去。見狀,柳月苒這才微笑著看柏茗箏,“本宮的丫頭不知事,若是得罪了小姐,還請見諒。如今小姐衣服也弄髒了,如不嫌棄,就讓丫頭們帶著你去後面換一套本宮的如何?”
柏茗箏嘴角抽了抽,前一刻還在她面前演戲來羞辱她長相醜陋,後腳會給她換衣服那麼好心?莫道還有什麼陰謀呢?不由笑道:“娘娘嚴重了,民女自知長相差強人意,更不敢汙了娘娘的衣服,好在如今是冬天,穿得並不那麼單薄,若是沒有什麼事,請容許民女先行告退。”
“好,那本宮命人送你出去。”
柳月苒一點兒也不客氣,順著柏茗箏的話就走,招來方才帶的公公,道:“顧安,你送小姐出宮罷。”
“是,奴才遵命。”
顧安答著,領著柏茗箏就出了鳳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