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管仲從赤松子遊,數日而歸。仍落於萬壽山下,土地碑前。
赤松子問道:“山川河嶽,可壯麗否?”
管仲答曰:“然也!”
赤松子問道:“萬物生靈,可繁茂否?”
管仲答:“然也!”
赤松子又問道:“子之志何如?”
管仲答曰:“天地恆常,而人生不滿百,忽忽如同白駒過隙,何其短也!願從道長學長生之道。”
赤松子笑道:“你之來歷,貧道熟知。你雖是有仙緣之人,奈何時機未至。此事早已有言在先。你莫非忘了?”
管仲回道:“小子未忘。”
赤松子道:“既然如此,我且問你。自堯舜禹、夏商周以降,你是第幾次轉世,第幾次拜山?”
管仲聞言,不由面紅耳赤,赧然答道:“小子慚愧。只因千百年來,世間禍亂相繼,死難者頗多,幽冥界鬼魂無數,六道輪迴又無人掌理,轉世艱難。小子多數時光,倒是在幽冥界度過。因此到得如今,方是第六次拜山!”
赤松子頷首道:“此事情有可原,怪你不得!只是六次也著實太少,待下次貧道去幽冥一趟,為你求一道符印,自然無須再在六道輪迴之前煎熬。”
管仲聞言大喜,拜道:“如此多謝仙長!”
赤松子道:“你只以為長生之道,可為不朽,卻可知俗世之中,也可求得不朽?”
管仲沉思片刻,答道:“道長可是說功業?”
赤松子道:“正是。所謂功德,有功方可顯德,有德方可求道。你得蒙眷顧,幾世靈身宿慧,若是世世混沌度日,豈不惜哉!不如在人間多立功業,澤惠萬民,於人於己兩利,同時亦可磨練道心!”
管仲聞言,恍然大悟,拜謝道:“仙長指點,如同醍醐灌頂,使小子撥雲見日,豁然開朗!”
赤松子告誡道:“切記不可自恃己能,為非作歹,戕害生靈。否則,便是自絕通天之路!”
管仲答道:“謹遵仙長教誨!”又問道:“小子該往何方立得功業?還望仙長指點!”
赤松子將柺杖朝管仲心口一指,笑道:“此事但問爾心,何來問我?”乃道:“你去罷,待下次來,貧道再來會你!”言訖不見。
管仲得了赤松子指點,下得山來,自思:“如今王室衰微,不修政事,禮樂殺伐,出自諸侯。我欲一展抱負,不如尋一諸侯輔之。”
他幾世宿慧,也知道一些望氣之術,又想道:“如今諸國,齊國望氣蔚然,又是太公之國,最得民心,當有帝運。我不如就往齊國便了。”
他卻不知姜子牙懸棺鎮國,已把齊國氣運幾乎敗得乾淨,如今雖然氣運尚可一觀,內裡空虛,也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此後管仲相齊,而齊國大治,齊桓公東征西討,尊王攘夷,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為春秋首霸。只可惜齊國終究氣運不夠,齊桓公不僅未能更進一步,到晚年反連一飯一飲也求之不得,活活餓死於高牆之內!想他以霸主之尊,際遇之慘,空前絕後,豈非可悲可嘆?其事史多有載,就此表過不提。
且說西方靈山之中,準提道人自從用計顛覆了宗周,東方諸仙,弗敢出頭。因此準提道人自忖佔了先手,躊躇滿志,急欲尋人對弈,好將西法傳到東土,大興教門。因此東土之事,一絲一毫,皆逃不過他的法眼。
這一日,他對接引道人言道:“道兄,如今管仲相齊,地仙之事,已露馬腳。俗話說,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我等不如也早做佈置,你看如何?”
接引道人搖頭道:“我看不然。豈不聞“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鎮元子乃是智者,明知姜子牙之事,豈會看中齊國、大張旗鼓行事?據我看來,這是他故布迷陣,若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