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更好笑的是這兩個人到現在還不太對頭的模樣。」
司徒暮歸道:「從小一塊長大還不對頭,莫非有什麼宿怨?」
恆商道:「宿怨不少,最大的一樁,正與太師和太傅一樣。程適和程太師是同村,顧況與呂太傅同村。」
司徒暮歸興致勃勃地放下茶杯:「巧了!這倒有趣。」
第二天,司徒暮歸在御書房求見恆爰,先上陳了轉呈的奏疏。另奏道:「皇上,念近日蓼山縣的事情越鬧越大,江湖幫派蜂擁至蓼山縣,殃及各省州縣,朝廷不插手恐怕不能善了,臣以為,靠地方總兵官銜,江湖人物未必買帳,當從朝中另擇要員領兵前往,方能威懾。」
恆爰面無表情合上手中奏摺,雙眼掃過司徒暮歸面孔:「那你以為,朕派誰去合適?」
司徒暮歸恭恭敬敬道:「臣力薦一人。」
皇上眼中寒光閃爍:「誰?」
司徒大人慢悠悠道:「撫遠將軍,呂先。」
皇上眼中的寒光淡成悠遠的暖意,略一沉思,頷首道:「甚好。」
吏部和兵部的文書填寫齊全,顧況和程適與楷書閣的楷書郎大人和楷字們做別回家收拾行李,程適還去城外撫遠將軍的兵營裡掛名應了個卯。
明天顧況啟程,程適也啟程。
顧況坐縣令的瓦藍小轎,程適隨軍營的兵車戰馬。
都走坦蕩蕩一條向南的官道,要去的地方都是蓼山縣。
啟程那日,正是十二月初一。半陰天,寒風陣陣。欽天監監令稟告皇上,臣觀天象,於此行甚利,大吉。
宋諸葛在自家的小院子裡抬頭望天,天色不好,風頭不順,堪憂,堪憂!
宋諸葛和劉鐵嘴昨天晚上語重心長地囑咐了顧況與程適一番。叮囑顧況要清廉做官,造福百姓;叮囑程適在軍中自多小心,不要逞強,路上顧況有事就多幫著些。
程適聽得很不受用,憑什麼要我照應顧小么,不是顧小么照應我?敢情他做了個縣城的父母官還比我進軍營尊貴些。程適穿著兵營新發的棉袍與兵士一起騎在馬上,回頭遠遠望了一眼顧況的瓦藍色小轎子。並騎而行的一個小兵道:「掌書大人,風吹得緊,騎馬可受的住麼?不然去大車上坐吧。」
程適道:「有風吹才痛快,這天算什麼,我小時候冰凍三尺還光腳在河面上砸冰撈魚哩。身上就一件七個窟窿八個眼的破夾衣裳,凍得急了,後面轎子裡那位知縣大人,我還搶過他的衣裳穿。」
周圍的兵士們都聽得大樂,有人道:「還以為像掌書大人這樣的文官從小一雙手就用來握筆桿子,跟我們這樣泥裡滾大的老粗不同,金貴得很。」
程適大聲道:「金貴?平頭老百姓家的孩子誰從小不是泥裡滾大打的。就算是貴人老爺家出身,趕著那兩年鬧亂黨的時候,也都受過罪。」話直說到兵士們的心窩子裡,漸漸越瞧這位掌書大人越來越順眼。
程適又道:「既然同在軍營,大家便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若各位看得起我,從今後喊我聲程兄弟;若還看不大對眼,喊程適就行。」
他這句話聲音也不低,順著風遠遠向前送去,主帥的大旗在風中獵獵做響,片刻後一個小傳令兵打馬奔到程適附近,高聲道:「程掌書,將軍傳你過去。」
程掌書被引到將軍馬前,聽了一番呂將軍教訓。
呂將軍道:「軍中的規矩,將校士卒各司其職,不得逾越混雜。無綱紀不成軍,程掌書新來,尚不曉得軍規軍紀,待今日紮營後,本將派人與你解說明白。」
程適悻悻地被傳令兵領著,插進呂將軍身後的校官叢中,握韁謹行。程適轉頭四處張望,與他並行的參事詫異道:「程掌書,你望怎的?」
程適道:「我方才見呂將軍相貌,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