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將紙條遞給楚非歡。
楚非歡一眼瞥過,嘆息一聲,對包子招招手。
滿臉霧水的包子立即跑過去,“咋了?哪裡不對?”
無奈的看著包子,楚非歡輕輕道:“你娘寫的是,四大花鬼。”
仰天長嘯,包子含淚,握拳。
都是文盲惹的禍!
“哐哐哐!!!”
突有鑼鼓喧囂,聽來正往小院而來,隱約還有喧譁人聲,包子是驚弓之鳥,生怕再遇四大花鬼,急忙一溜煙竄回屋子內。
秦長歌和蕭玦對視一眼,都知道是啥好事了。
“恭喜老爺高中會試第二名!”
院門開處,高聲報喜的人們如水般的湧進來,有人高高擎著大紅喜報,有人七手八腳的在一邊掛上喜炮,立時噼裡啪啦的炸起,引得四周的百姓都蜂擁了來看。
人潮頓時擠滿了小院子,看著滿臉的豔羨,議論出這家有人魚躍龍門,飛黃騰達有望。
秦長歌和祈繁笑吟吟的上前應酬,接喜報打賞銀子,祈繁甚至搬出褡褳,滿臉喜氣洋洋的給四周看熱鬧的百姓都一一發喜錢。
眾人都笑接了,說些恭喜官運亨通光耀門楣之類的吉祥話兒。
不多時,人潮漸漸散去。
秦長歌負手立於一地紅鞭炮炸出的紙屑中,在那極似戰火硝煙般的氣味中,於一輪水晶簾般的月色和闌珊燈影裡,淡淡回首,問:
“那喜錢都接了?”
“是。”
“看出來了嗎?”
“大約有數,可以分頭去找。”
“那麼……”秦長歌轉身,對從廊下靜靜轉出,淡煙軟月中眉目如畫清冷如斯的楚非歡一笑,轉視祈繁。
“去吧。”
卷二:六國卷第十一章問情
“躲在這裡?”
祈繁愕然抬首看著前方遠處門樓招牌上“綺花居”的冶豔招牌,和那兩張標誌性的畫著粉紅琵琶的燈籠,哭笑不得的對身側凰盟下屬追蹤高手道:“真的是這裡?”
對方肅然點頭,以示絕無虛假。
“繼續盯著,”祈繁下指令,“摸清這些人往哪個婊子那裡,有哪些人,咱們不能打草驚蛇。”
“是!”
祈繁一路回小院,忽在路邊看見有賣茯苓餅的,想著包子愛吃,便去買了一斤,掂著包餅子的紙袋正往回走,冷不防和人撞個滿懷。
頭也不抬祈繁非常熟練而飛快的道:“對不住,借過。”抬腿便想走。
對方卻突然一把抓住他衣襟,激動地連聲音都變了調。
“少主!”
小院偏屋的後窗,對著巷陌外的桃樹,這個時節桃花都已落盡,那種滿眼眼紅清麗窒人呼吸的妖豔都已淡去,只餘少許開的遲的零星的殘花,在月色裡做一抹妝點的笑渦。
楚非歡獨坐窗下,在一窗被碧羅紗篩過的清淡月色裡,細細端詳一瓣飛落掌心的殘桃,想著那一年,月下橋邊,疏星雲影,風動桃林花落無數,風姿絕世的女子,纖手遞過的那支遲來的桃花,那一刻她眼神延接星漢,浩淼無際,而他卻已不知自己是醉於這朵開得特別美而惆悵的桃花,還是斯人流眄的眼波。
這一醉,便是一生了。
如今卻已是殘生。
從來好夢難留,詩殘莫續,那滿樹的花朵,落了還會再開,盛景一年年週而復始,過去的卻終究只能成為紀念,夾於記憶的書箋中,一日日翻起暗香如故,卻不堪撿拾,逝去的時光穠麗愉悅,對照著如今心境越發淒涼。
有一種沉湎,靜默而銷魂。
正如花落無聲。
……黑暗裡無燈無火,卻有頎長挺拔的身影顯現,斜斜倚著門框,出神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