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遇見過象您這樣貴而不驕放的貴人啊,你就行行好,順便把我也給收留了吧?”
······
滿廳僵木的人群中,包子緊抓膛木瞪著他的三公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嗚嗚嗚······我家敗了,爹孃沒了······這婢子不賣給您也得賣給別人······我這頓是最後一頓了,吃完了我就沒銀子付賬······三天沒吃肉,想得慌啊······”
一邊唱苦情一邊悄悄扭了張大嘴愣在那裡的油條兒一把,油條兒痛得噝一聲,順勢哭上了。
“公子······行行好吧······咱們一起做你家奴僕,只求給我主子不要再流浪······能有個窩待著······”
盡忠職守的油條兒哭得聲情並茂,唱做俱佳,哭得滿座幾欲泣下,這孩子悲慘啊,可憐啊,淪落成這樣啊······
包子早已覺得哭得累,順勢收了聲,好整以暇的觀賞,心裡卻在大小九九——老孃啊,不得已哭了你一把,你別找我算賬啊······
韓元四年九月,風雲乍起,九州激盪,鷹擊長空,劍吼西風。
武威公李翰,偕同幽州都督曹光世在幽州起兵作,以“帝王無道,義拯天下”為名,將獵獵兵鋒,灼灼利劍,指向西梁腹地,富威繁華的無上帝都,指向了君臨天下,高踞九重的蕭氏皇朝。
誓師之日,殺幽州刺史唐武,長史武原琦,錄事參軍傅子贏祭旗,炮聲一響,三顆朝廷地方官員的血淋淋人頭落地,昭示著李翰一往無前孤注一擲,定於蕭玦你死我活的無窮殺氣和悍然決心。
鷹旗翻卷如雲,遮沒北地久已平靜的天空。
龍章宮偌大黃絹興圖之上,幽州數十萬叛軍,以一個粗壯黑的蛇形箭頭,猙獰盤旋於邊境重鎮,與周圍兩股紅色軍鋒扭纏一起,那宛如毒蛇之目的幽黑箭頭所指:帝都之心。
長風捲蕩,撲不滅龍章宮長明燈火,重重帷幕後年輕帝王面色疲倦而目光灼熱,深深注視箭頭縱橫的輿圖,良久,喃喃道:“長歌,願你平安。”
第2527章
卷二:六國卷第二十五章挖心
夜色如晦,風雨來歇。
北地風沙,無休無止的吹打著今古河山,畫角聲裡,戰馬沉默低首而眠,穹廬下萬丈燈火漸次熄滅,一抹星影,搖搖欲墜。
這是與幽州近在咫尺的平洲大營。
主營牛皮大帳內,一對牛油蠟燭不倦燃燒,照著男子手中信箋,信箋上筆跡,鐵畫銀鉤,凜冽凌厲。
“宇呈南都督諱星凡足下:······君為先烈之後,國之長城,何獨甘於涼薄無德之蕭玦小兒之下?放眼天下,唯君與光世二人唉!時勢可為,正當英傑奮起之時,光世不才,願附胸之驥尾,放馬北疆,逐鹿四海,待得有成之日,願為兄之不二輔臣,稱兄與單憑之下!光世誠意,天可鑑之!”
江山······帝業······興亡······問鼎······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是所有男兒心中熾烈的夢想,埋於趁機的歲月之中,不見端倪,但時刻等待被喚醒。
哪怕劫火裡燃盡殘灰,英雄碧血灑滿龍堆,荒城古戌裡飢鳥稚尖鳴著聚集在歷歷白骨之上,亦不能阻止某些升騰於血液裡的嚮往。
平洲都督南星凡,抬目,目光如基地星光,決然一閃。
夜深,夜深千帳燈。
數騎快馬,流星般穿透黑暗,長馳而來,潑刺刺踏破死般的寂靜,激起沙塵飛揚漫天。
當先兩騎,伸駿非凡,馬上騎士橫韁一勒,駿馬飛飈揚蹄,剎那已到營錢。
早已得了嚴令的守營士立即橫槍一欄,啪的一聲槍尖交擊一溜閃亮的火花。
“來者何人!速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