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她信任他,甚至,她愛他。”秦長歌宛然微笑,微笑底深深嘲弄,“你真是當局者迷,柳挽嵐愛的人,絕對不是白淵。”
“你怎麼知道?”司空痕看著她,“她那麼信重白淵……”
“那是兩回事,你不懂女人的心。”秦長歌微笑著,附耳對司空痕輕輕道:“喂,我想到殺白淵的辦法了。”
“嗯?”
“借你小命一用。”
油條兒在策馬前奔。
這個春光美好的夜,道路迤邐鋪開,平靜延伸向遠方,兩側花木都被月光洗得乾淨,樹梢上枝芽肥嫩,映著天色閃著翠綠的色澤,風溫暖而帶著馥郁的香氣,拂過人面,如絲如緞。
油條兒卻無心欣賞。
要一個身負重任,汗流滿面,腳底被砂石戳破,一步一個血腳印的少年去欣賞這一刻夜色裡的春,等於要他去自殺。
主子還身陷險境哪。
從大儀殿翻出來,油條兒繞過那九人把守的正門,找到不敢強攻大儀殿,卻一直守著不肯走的侍衛們,侍衛正副統領當時都在殿內護衛,外面只有隊長在,立即撥了人馬陪油條兒去找趙王。
來不及找到合適的鞋子,油條兒赤腳上路。
前方,安平宮門在望。
油條兒舒了口氣,大力撲上去扣門,他將銅門環敲得梆梆直響,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好遠。
半晌才有個太監烏眉黑眼的來開門,一邊罵罵咧咧嫌被吵醒,油條兒在宮裡被奉承久了,又滿心焦躁,一個巴掌便煽了過去。
“咱家有大事,你這混蛋敢耽擱!”
一邊推開太監就直奔入內,侍衛們急急跟進,空寂的安平宮被驚醒,宮人太監們惶然衝出來,油條兒直奔內殿,大聲喊:“趙五殿下,趙王殿下!”
“王爺他病了……”有人怯怯的答。
油條兒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追問,屋門突然被人開啟。
蕭琛當門而立,未繫腰帶的長袍在風中搖搖蕩蕩,整個人又白又輕,似是一朵隨時都將被風吹去的雲。
他面色蒼白目光卻極亮,那般淡淡掃過來,油條兒立時覺得心中窒。
蕭琛看著這個陌生的小太監,眼底掠過一絲不安,淡淡道:“這麼晚過來,是傳旨賜鴆嗎?”
“殿下,殿下……”油條兒撲的一跪,膝行著上千抱住蕭琛的腿,“求您救救太子,救救太子……”
蕭琛眉峰一挑,“怎麼了?”
油條兒抽泣的說了,蕭琛靜靜聽完,淡淡一笑,道:“與我何干?”轉身進屋,將門關上。
油條兒大急,趕緊撲上去拼命敲門,可是怎麼敲怎麼求,蕭琛都不理會,油條兒無奈,一回身惡狠狠甩了把鼻涕,命令其他人,“都離開都離開,我有機密要和趙王稟告。”
直到院子裡沒有人,油條兒才趴在門縫上,輕輕道:“殿下,奴才不敢吵擾您,奴才再說一句話就走。”
“你已經吵擾了我很久,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屋內蕭琛的回答毫無煙火氣,也毫無任何情緒。
油條兒當沒聽見,只是低低道:“太子要我告訴您,陛下駕崩於禹城,如果您不想他唯一的兒子也死掉,請您務必出手。”
……
“吱呀”,幾乎是瞬間,屋內再次開啟,蕭琛搖搖晃晃出現在門口,臉色已經不能用剛才的蒼白來形容,竟微微露出青灰的死色,他開口,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你說什麼?”
油條兒仰頭看著他,眼淚漣漣,一個頭磕在塵埃,“陛下駕崩了……”
晃了晃,蕭琛一把扶住門框,他頭拼命的向後仰,用手捂住了鼻子。
跪在地下的油條兒沒有看見,那一霎趙王口鼻同時出血,一滴滴的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