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著嗓子叫了聲:〃亦寒……〃聲音剛一出口,卻只覺想哭,滿心的傷痛,說不完的恐懼。生活像一個迷宮,我置身其中,無論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出路。我想這樣對他說,想撲進他懷裡撒嬌,想讓他緊緊抱住我,包容我。
可我卻忘了,沒有人可以無條件地付出,沒有人可以一次又一次承受傷害,而不索取回報。亦寒只是愛我寵我,卻絕不是那捨生取義的聖人。
亦寒抓住我撫在他臉上的手,冰涼粗糙的手掌緊緊箍住我,有些痛,有些冷。我微愕,正待說話,亦寒忽然一使力,將我抱入懷中。
身體感受到那熟悉的懷抱,清涼的體息,我覺得安心,於是慢慢停止了掙扎,偎在他肩頭。銀色的發在我眼前輕輕飄著,像是層單薄的紗,輕軟而幽靜。
亦攬住我,力道不會大到弄痛我,卻也絕容不得我逃開。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頸項,那裡已沒有了白色紗布的遮掩,徐冽手指的掐痕清晰可見。
亦寒的手停在那掐痕上,忽然開口了,聲音清清冷冷,聽來與從前並無兩樣,可我卻不自覺地渾身發涼。他說:〃公子,我曾說過,會永遠守護你。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想起青衫銀絲的男子揹著我行戶在沙漠中,想起他抱住我堅定地說:屬下會永遠守護你。我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入他胸膛。
亦寒輕輕撫著我的長髮,聲音依舊清冷,甚至……無情:〃公子可還記得,那個永遠的期限!〃
我渾身一顫,抬頭望向他,心底有些發冷發寒,總覺得這樣的亦寒不是我熟悉的。只是觸目望及他眼中遍佈的紅絲,灰白的臉色,又無法遏制地心痛。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我只是一天沒有回來,他怎會變得如此憔悴,如此瘋狂,眼底深處的痛和恐懼,無論他用怎樣清冷的言行,也遮掩不了。
亦寒輕輕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公子或許已經忘了,但我卻記得很清楚。永遠,只比公子的生命,多一天。〃他聲音一頓,紫色瞳眸閃爍出妖冶的光芒,襯著銀髮散發出冰冷的笑意,竟說不出的森寒魅惑,〃永遠,只比公子的生命,多一天。〃
我輕輕嘆了口氣,捧住他的臉,跪在床上與他對視:〃亦寒,你究竟想說什麼?〃
亦寒眼神雙驟然一深,狠狠抽緊攬在我腰上的手,讓我密密貼合在他身上。唇離我的鼻尖只不過一寸,他啞著喉嚨衝我低吼:〃永遠的期限,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過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只是傻傻地守護你。〃
他的眼底陡然湧起赤紅,雪色銀絲無風自揚,繚繞在我周圍,彷彿細密的網,牢牢罩住我,讓我一輩子都無法逃脫。
攏在我腰間的左手越來越緊,貼在頸項掐痕上的右手越來越燙。亦寒緩緩移動右手,撫上我柔密微卷的髮絲。
他的臉離我越來越近,紫色瞳眸猶如兩個咆哮的旋渦,等著將我捲進去,等著讓我萬劫不復。他的呼吸灼熱、凌亂、粗重,以極其緩慢磨人的方式,隨著沙啞的聲音通通噴在我臉上:〃臨宇,從今以後,我要愛你,佔有你……完完全全佔有你!〃
滾燙的唇狠狠落下來,像要把我撕裂般地吻,從未有過的粗暴,強勢的佔有,瘋狂的掠奪。我渾身都在痛著,痛不欲生,心底卻意外地柔軟痠痛。
這個終於肯用他清冽沙啞的聲音訴說不滿和憤怒的男子,這個痛到惶恐等到絕望的男子,這個一次次包容我寵溺我卻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男子,我怎能不愛,怎能放手?亦寒,你可知道,就算你裝得再冷再狠再無情,若無法掩去眼底那一抹疼惜,又如何騙得過我?
我伸手攀上他的肓,溫柔地回吻他,糾纏著他的舌,以這種獨特的方式向他訴說我的愛和決心。無論對危在旦夕的徐冽承諾過什麼,無論腹中的孩子對我有多重要,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