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錚庭終於把視線從螢幕上移開了,看著窗外逐漸暗下來的天光,回他:「你現在不也在加班?」
謝清一噎,發現好像還真是,於是閉上了嘴。
不過很快,之前不停調侃莫錚庭比他還忙的謝清就啪啪打臉,紅燈間隙,接到電話,皺了下眉:「艹,莫哥,我得回公司一趟,有個緊急會議等著我回去主持大局。」
莫錚庭點頭,待車子在路邊停下,正要下車,被謝清拽住:「哥,你開我的車去,我打車回去就行。」
沒說完,就見對面不自覺蹙眉,似是覺得他的車太扎眼,謝清笑,將車鑰匙直接丟下,俯在車窗上提醒以為自己只是去送份賀禮、殊不知這種場合就是裝逼炫富的單純醫生:「哥,你要打車去,人家還以為咱們公司就是吹出來的有錢,不淨被人看笑話。」
莫錚庭聽懂,不置可否地拿過車鑰匙,換到駕駛位,驅車離開。
等亮黃色的車湧入殘陽,謝清轉身打車,這才後知後覺想到,他好像忘記把自己的名片留給莫錚庭了。
一想到低調慣了的莫哥到時候被人要名片,上面寫著「專治跌打損傷斷肢重接」,謝清就覺得這畫面有點過於美麗。
怎麼看都像在拐著彎地罵人?
嘖,希望不要有哪個倒黴蛋被莫哥送上來自醫生的祝福。
莫錚庭抵達晚宴時,天色慾晚,月光從遙遠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與將落未落的日光遙相呼應,傾瀉一地,映出已幾近填滿的停車場。
訓練有素的管家早已迎上前,細細檢視過莫錚庭的請柬,臉上即刻又多了幾分正色,恭敬彎腰,引著他去往宴會廳。
嘈雜聲穿透夜風模糊傳出,似乎還帶著衣香鬢影的餘韻,這場熱鬧高階的上流聚會,說是為黎天佑祝壽,倒不如說是一場藉此舉辦的商業宴會——也就是謝清俗稱的,裝逼場合。
莫錚庭踏入觥籌交錯的大廳,撲面而來的就是西裝革履的精英和溫香女伴。
有低低的驚呼聲。
驚艷,詫異,隨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此起彼伏地迴響在各個角落。
男人只穿了件再簡單不過的黑色大衣,長腿寬肩,眉目溫潤,像是誤入晚宴的普通訪客,氣質卻清貴至極——上一個引起全場矚目的,還是黎朗。
但這個,分明比黎朗還要出眾。
很快就有人端著酒上前,嫻熟的酒桌文化剛起了個頭,不想卻被男人禮貌婉拒。
「抱歉,我不喝酒。」莫錚庭從侍者盤中取下一杯蘇打水,微微頷首,徑直去往他處。
各色探究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有人陸陸續續上前,又敗興而歸,直到男人跟隨著管家上樓,背影消失。
南浠吃了一頓索然無味的晚飯。
太久不見面,不止是她,就連徐月華自己,似乎都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親近,倆人安安靜靜坐在餐桌一側,一個沒興趣開口,一個找不來話題,富麗堂皇的空曠餐廳,只有偶爾響起的湯匙碰撞。
片刻,南浠放下勺,拿紙巾擦乾淨嘴,站起身:「我吃飽了。」
「吃這麼少?」徐月華詫異,看到南浠纖瘦的胳膊和腰肢,聲音不自覺軟了下來,「再吃點,又不胖。」
南浠懶散回答:「不少了,已經抵我一天的飯。」
徐月華微怔,想起剛才南浠吃的還不及一成年人正常飯量的一半,心裡泛了點酸澀:「你就這麼喜歡拍戲?吃也吃不飽,睡也睡不好,老了還一堆病。」
南浠嘴角揚起一抹譏諷:「不拍戲我拿什麼賺錢,沒有錢豈止是吃不飽,是連飯都吃不上。」
徐月華本能張嘴,想說她年紀還小還可以再換個工作,卻見南浠已經轉身往外走,只好閉上嘴,跟上南浠。
路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