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送出去。無非是給她鍍金,灼目閃耀。
如今不進新學堂唸的小姐,的確叫人看不起。
參加宴會,留洋回國的小姐少爺們說的熱火朝天,難道讓自己的女兒尷尬站在一旁,叫人小瞧?
果然,果然!
“盧家送薇兒出去念,還專門去德國。*非常文學*不過是因為那時你們訂婚,你又去了德國。”畫樓道,“如今婚約解除了,薇兒又是新派小姐,長得美麗,再說親事也不難,盧家是不可能放她走的。倘若她偷偷去了,你又跟著。只怕盧家以為是你教唆薇兒出逃。到時盧老爺大發雷霆,薇兒又像上次一樣不敢承認,你要背上多大的罪名?”
白雲展後背微凜。
是啊,他怎麼沒有想到?哪怕盧家知道是薇兒自己跑的,只要抓回來,有他在場就肯定推到他頭上。
畢竟女孩子的名聲要緊,黑鍋只能是他背。
“……薇兒和望若是成了。自是好姻緣,我們在盧家人心中也體面。可她這樣回去,又跟你去德國,旁人怎麼想你們?當初退親又是為了什麼?估計最後只有一條路,就是你娶了她!”畫樓聲音微沉。“你要是不想害白家,不想害薇兒和自己,她的事不要插手。”
白雲展恍然大悟,忙不迭點頭。
見他沒有反駁,也無敷衍神色,畫樓才堪堪放心。
回到主臥,白雲歸便稱讚她:“你調教人很有手段,小五從前是個刺頭,如今對你言聽計從。”
畫樓莞爾,又想起薇兒。
對於薇兒,畫樓像對待採嫵一般,當成要好的朋友。她遇到困難,畫樓會無條件竭盡全力去幫忙,哪怕是槍指他人;她做出決定,只要不是偏離正途太遠,畫樓會默默支援。
卻不提供參考意見。
提意見是件責任重大的事,家人可以,對朋友卻不行。
很多時候,人往往心中有兩個選擇難以抉擇,徵求他人意見,不過是想著有個人肯定他。一旦他在朋友的鼓勵下選擇一條路,將來路上遇到荊棘,他或許會想:當初如果沒有聽從那個人的勸,選擇另外一條,可能我今天不會遭遇這麼多的磨難。
另一條路或許更加難走,他卻沒有可以推卸責任的人。
那個提供意見的朋友,便在他心中埋下抱怨的種子。倘若以後越來越難,抱怨的種子破土而出,生出藤蔓,將曾經的友情緊緊纏繞,遮蔽甚至捆死,直到不復存在。
不幸的時候,他根本想不起當初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想法,朋友僅僅是幫他分析、提供參考意見,最後下決定的還是他自己。
不想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朋友便是替罪羊。
間隙便產生了。
畫樓與人交往,有她的原則。哪些事情可以幫,哪些事情不能幫,她一清二楚。
替一個人分析前程趨勢的應該是家人,而不是朋友。
倘若白雲靈、白雲展或慕容半岑面臨選擇,畫樓會毫不猶豫把他們往她認為正確的道路上引,哪怕將來遭埋怨。
而盧薇兒的選擇,畫樓不想參與。
她沒有能力承受將來薇兒失敗後的抱怨,因為每個選擇都是一條路。而人生的路,哪裡會有平坦的時候?磕磕碰碰才是生活。
次日,薇兒告訴畫樓,她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回霖城,然後去德國。她說:“我念得不錯,去給古德諾教授做助手,但願外面的人不會都把師生情想得那樣骯髒。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女人難道只有結婚生子這條路?”
她對那些謠言恨之入骨,畫樓有些心疼。
當初搶她男朋友的那個女留學生,有沒有在這些謠言後面推波助瀾?
畫樓只得頷首。把她哥哥盧杏樑上次帶來的錢都給了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