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了。自己個兒的命,有幾天活頭,自己個兒還能不知道麼?”
楚流煙聽到馬秀英這麼說,只覺得心中一涼,眼中就有淚水流了出來。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人生失意無南北,大約,就是這個滋味吧。
馬秀英忽然微微笑了一笑,對楚流煙說道:“楚小姐,我有件事兒想拜託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幫我?”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是在笑,可是所謂欲哭不成翻強笑,那種笑容看起來格外淒涼。
楚流煙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她說道:“馬姑娘,對不起,我不幫幫你做任何事兒。要是你有什麼心願還沒有完成,那麼請你自己個兒去做。要是你還有什麼心事未了,那麼請你自個兒去了。你年紀輕輕的,我也未必長你,我為什麼要替你做事。我是萬萬不肯答應的。”
馬秀英卻仍舊悽然道:“楚小姐,若是過些日子我死了,請你把我的骨灰帶回去我靈璧老家去,安葬在祖屋旁邊。所謂狐死首丘,落葉歸根,我知道你是可以能瞭解我的心情的。”
楚流煙冷冷說道:“我並不能理解你,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死。你原本活的好好的,自個兒輕生,怪得了哪個?你要是為藍玉的事情傷懷,這卻也怪不了別人。當初是你放棄藍玉,不肯救他在先,他縱然是移情別戀,也是情有可原。當初明眼人誰都可以看出,擺明了是大元帥冤枉我與藍玉,你居然就這麼相信了。他最需要你的支援,你卻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我原以為你當真做到對他絕情了呢,卻沒想到如今他與郭惠在一起,你又放不下他。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若是現在,藍玉已經死了,你又能如何?”
楚流煙見馬秀英輕生,故意把她心中的瘡疤給揭露出來,希望她被刺激後,可以想明白,重新面對新生。故而說的每一句話,都絲毫不給馬秀英留情面。馬秀英聽了這些話,面色慘然,似乎是哀求一般,說道:“楚小姐,請你不要說了。”
楚流煙並不為其所動,仍舊說道:“馬姑娘,你如今因何事哀傷?是因為你與藍玉分散,還是因為藍玉成了你妹夫?既然當初,你已經做出了決定,現在何必又後悔呢?更何況,天下的英雄才子又不是藍玉一個,你又何必苦苦糾纏在心裡,不能捐棄前嫌,解開心結呢?這麼一來,痛苦的只有你自個兒罷了。馬秀英,你落到今日這種田地,與人無尤,自在咎由自取。我今日所言,到此為止,你要是當真還不想活,那麼我楚流煙與你非親非故,絕對不會阻攔你去尋死。”說完,楚流煙轉身離去,再也不看馬秀英一眼。
她身後,只留下馬秀英孑然的身影,佇立在秋風中,任憑秋風蕭瑟,悵然若失。
楚流煙剛走到營帳門口,遇到徐碧儀匆匆走了過來。徐碧儀見到她,就拉住她的手,急切的問道:“楚姐姐,你看到馬姑娘了麼?我找了她好久,都沒有找到。真怕她一時想不開,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楚流煙指了指身後,說道:“不用擔心,馬姑娘自己一個人在外面靜一靜。”
“那我馬上去找她,她要是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該怎麼辦才好。”說完,徐碧儀就往那邊衝過去。
楚流煙忙拉住她的手,輕聲對她說道:“碧儀妹妹,你在這裡等著不要過去,讓馬姑娘自己靜一靜想明白好啦。要是她始終不能解開心結,想不明白,始終不想活了,我們能阻止得了她一時,也阻止不了她一輩子,你說對麼,碧儀妹妹。”
徐碧儀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仍舊有些擔憂的說道:“楚姐姐,你說大小姐能想明白麼?要是她仍舊想不明白,怎麼辦?”
楚流煙抬頭望著天,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和命數。”她輕輕的說道,“這是誰也左右不了的。要想戰勝自己的心魔,只能靠自個兒。”
徐碧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