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如將這皇位讓給你做更好。”李步一字一句的道。
夜天凌眼中寒光深閃:“衍暄皇兄呢?”
李步默默回憶了稍許,說道:“那病來的極為蹊蹺,拖了數日便不治了,我雖沒查出具體,但或者是……毒。那幾個侍從御醫不是失蹤,而是用不同的法子悄然處死了。”
夜天凌背在身後的手指節蒼白緊握成拳,他仰頭靜看山間冷月,自齒間迸出一字:“好。”
隻言片語如磨出利刃的冰,一轉身,他對李步道:“明日本王絕不會手下留情,你當全力應戰,若戰死祁門關,衍昭皇兄的血債亦不會沉默落空,本王自會還出公道。”
李步心神巨震,上前一步:“殿下究竟是為何如此,還請給李步一個明白。”
夜天凌目光似與黑遠的深山融成一片,沉如深淵,他微微側首,在李步身旁用一種漠然冰冷的聲音說道:“只因本王身上流著的是仁宗皇帝的血脈。”
李步如遭雷擊,呆立雪中,似有千軍萬馬自心底狂奔而過,踩的血脈欲裂,他啞聲道:“殿下此話……當真?”
夜天凌眸鋒微銳,掃入他眼底,他驀地驚醒,凌王言信如山,豈容人置疑?
卻見夜天凌袖袍一拂,不再逗留,舉步往山下走去。
他看著夜天凌堅冷的背影,突然往前大踏一步,跪入雪中叫道:“殿下!”
夜天凌足下微緩,停下腳步,凌厲的唇間慢慢的,逸出一絲似笑的鋒芒。
下卷 第27章 山河半壁冷顏色
離開合州,夜天凌回到大營,甫一入帳,錯愕止步。帳中不少人,十一、唐初、衛長征、冥執等全都在,看到他回來似乎同時鬆了口氣。案前一人背對眾人面向軍機圖,聽到他的腳步聲回頭,修眉飛揚,鳳眸微吊,一絲清凌的鋒芒與他的目光相觸凝注半空。
夜天凌夜入合州是瞞著卿塵去的,此時在軍帳中見到她略吃了一驚,抬眸往十一那邊掃去:“出什麼事了?”
十一輕咳一聲,說道:“四哥平安回來便好,我們就先回營帳了。”說罷一擺手,諸人告退,他走到夜天凌身邊回頭看了看,丟給夜天凌一個眼神。
夜天凌眉梢微動,卻見卿塵淡眼看著他,突然也徑自舉步往帳外走去。
“清兒!”夜天凌及時將她拉回:“幹什麼?”
卿塵微微一掙沒掙脫,聽他一問,神情微凜,回頭氣道:“四哥,你竟然一個護衛都不帶,孤身夜入合州城!兩軍大戰在即,合州數萬叛軍人人慾取你性命,你怎能輕易冒這樣的險?”
夜天凌料到卿塵必定對此事不滿,但見她既然已經知道了,只好問道:“我吩咐過嚴守此事,誰這麼大膽告訴了你?”
白裘柔亮的光澤此時映在卿塵臉上靜靜一層光華逼人:“怎麼,查出是誰讓我知道要軍法處置嗎?”
夜天凌道:“不必查,定是十一。”
卿塵擰著眉心:“他們都不知你為何定要在此時獨自去合州,又除了遵命別無他法,全擔著一顆心,怎麼瞞得過我?”
夜天凌不管她正滿面薄怒,心中倒泛起如許柔情,硬將她拉近身前環在臂彎裡,說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麼去?”
“你去找李步不光是為現在的合州,還有些舊事吧。”卿塵抬了抬眼眸。
夜天凌道:“既然清楚,你深夜把我軍前大將都調來帳前,做什麼呢?”
卿塵黛眉一剔,冷顏淡淡:“天亮前你若不回來,揮軍踏平合州城!”
夜天凌不由失笑,攬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徐緩說道:“王妃好大的脾氣,幸好我回來的及時,否則合州今日危矣!”
卿塵抬眸看夜天凌眉宇間真真實實的笑意,原本惱他瞞著自己孤身犯險,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