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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具備,我攙著她,慢慢地隨著那小太監向宮門蹭去。
葉梓側頭看著我,卻是欲言又止。
我笑著道:“別憋壞了,想說什麼,咱洗耳恭聽。”
她卻是一臉嚴肅:“桑桑,這裡的人,其實誰也不能許我們一個光明的未來。但我們已經如此了,如果都不能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順著點自己的心意,那……寶貝兒,感情放在心裡是會爛的。”
我心中一震,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懂,你的話,我會考慮。另外,”眼瞅著就到了宮門,我倆都停下來。“葉梓你小子別忘了,你一定給我胖回去,別在這晃著讓我看著嫉妒,知道不?”
她粲然一笑,給了我一個緊緊的擁抱,暖暖的。我不禁想到,昨天她和十四談過了之後,雖也是這樣抱著我,但身體卻有點抖。那時的她,又是在想什麼……
我慢慢地踱回屋子裡,從書桌的最底層取出了一個匣子,再慢慢地開啟——那是一方手帕。十三那一日沒拿回去的,當天我洗得乾乾淨淨放進了這裡,想來有些東西就在那一刻,開始萌芽……
千秋亭上他英氣勃發的臉,
湖邊夕陽下亮晶晶的眼睛和大笑的模樣,
叫我“洛洛”時懶懶的聲調,
說不清是認真還是無謂的承諾,
我都記得。
抬起頭來,我凝視著十三送我的那幅畫兒,它靜靜地懸在牆上——落日長河,何等蒼涼而又遼闊的意境,我微微一笑,心中知道,在他提筆作畫的時候,是想著我的,是懂我的。問君何能爾,問君何能爾……
突然間,我的心裡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情憋在心底是會爛掉的”,不錯,有些事情,從前的我會逃避,但此時此地,我反而要試一試去把握。
“洛洛,你……遇到什麼好事啦?”十格格撐著下巴,怔怔地看著我滿臉的喜氣。
我挑挑眉毛:“咱們是為你高興啊,嘿嘿。”
她好笑地看著我,低聲道:“又有什麼可高興的。”
我收回心思,仍是笑嘻嘻地問道:“怎麼,今天宮女太監們都談論著今天來朝聖的多爾濟,你就真的一點興趣也無?”
十格格冷笑道:“就因為他兩年後就是我的夫婿了麼?說到底,我這婚事不過是個形式而已,物件是誰,我沒有興趣,他沒有興趣,誰都沒有興趣。”
我心中一震,皇室中的公主,最大的悲哀,就在於此吧。或許是十格格那份不同於一般宮中女人的英挺之氣,任誰都無法忽視,她是康熙的女兒中唯一出眾也是最受寵的一個,不過那又怎樣?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了?想到這裡,我心中的力量又生長了起來。
“不過,你確是該為了我高興,為了別的事。”她回過頭來,看著我抿嘴一笑。
我瞭然一笑,握住她的手:“是啊,畢竟,你可以越發地接近你小的時候就嚮往的地方了。”
“別忘了,那裡可還有你的帳篷哩。”她認真地看著我。
我重重點了點頭,又笑道:“別是你等不及要嫁了吧,唉,恐怕由不得你,終是要在這宮裡再陪上咱們兩年哩。”
“好啊你丫頭……咳,咳……”十格格正要反擊,卻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我忙走上前去,和小丫頭一起幫著她撫著背。
好不容易,她拿下捂著嘴的帕子,喘著氣恨恨地道:“都怪十三哥,這兩天一直咳個不停,卻仍是來我這裡轉悠,現下可倒好,咳……咳……”
小丫頭急急地遞上一個小瓶,十格格喝下一口,緊皺的眉毛舒展開來:“還好我的錦玉細心,這幾日每個早晨都起大早去花園採集露水,解咳頗是好用。”
十三病了麼?我心中一動,怪不得這幾日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