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湖上的念橋,聽起來就是個充滿浪漫的地方,而我身邊也有不少對兒情侶正在詮釋著這份浪漫。我應該把這群令人作嘔的傢伙趕走才是,或者直接把他們扔進湖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我不能這麼做,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我得保持冷靜,別節外生枝。
所以我只好繼續把自己藏在灰布長袍中,把通訊器塞進麻布揹包裡,站在橋樑正中的位置,扶著欄杆,裝作對那些卿卿我我的人們視而不見,而妮可正站在我身旁,一言不發的就像鬼魂似的。雖然我費了半天唇舌也沒能讓她脫下那身扎眼的黑色全身甲,好在我又費了半天唇舌總算讓她披上了跟我一樣的長袍。這樣在別人眼中我們不過是結伴而行的佈道者,路過此地順便欣賞一下美景,反正像他們這種浪跡四方的人,整天除了傳教也沒什麼別的事兒可做。
維克多他們僱了艘木筏,扮作船伕和遊客的模樣停靠在橋下的橋墩旁,跟大多數會在此地小歇片刻,抽袋旱菸,供遊客們欣賞一會兒風景的船家一樣。格林…格林沒有來,因為我終究還是沒能給他明確的答案,我還記得他當時的表情,失望之意流於言表,可最後…他什麼都沒說。
此時我們都已經喝下了可以最大限度藏起自身氣息的隱匿藥劑,再加上我們自己的壓制,基本可以保證星辰在不刻意開啟洞察的情況下感覺不到我們氣息。藥水的效果大約能保持半個鐘頭,而在兩個小時前,菲利克斯透過通訊器跟我聯絡說,在他跟星辰剛剛結束的心靈感應中,她已經出發了,按照流程應該會在兩個鐘頭左右到達這裡。而現在,我們已經在此等候了十分鐘零四十五秒了。
我看到她了!
雖然她才剛剛出現在我的視野範圍內,雖然她還只是碧水青山間那一顆小小的藍點兒,但是,我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她,就像我永遠都不會漏過夜空中的星斗。
她離我越來越近了,而我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我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心臟那沉重而劇烈的搏動聲!我儘量壓抑住自己,恐怕這種異常的情緒波動會令魔法氣息失控,但是…無濟於事,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在她面前,永遠都不能。
我突然間意識到,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機會就這麼看著她向我靠近過,就在真理大教堂,她親手把獵鷹十字章別在我的胸口,緊貼著我的心臟。
於是,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這艘只載著她一個人的竹筏順流而來,撥開層層水花。漸漸地,我看到了她那海藍色的貂絨披風,看到了她那天藍色的絲織長裙,看到了她藏在兜帽下的那張…我早已想不出任何形容詞來描述的臉龐,直到我的瞳孔完全被這湛藍色的身影填滿了。
於是,我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直到群山不再巍峨,直到碧波漸漸褪色,多美啊!我用哽咽的聲音對自己說,多美啊!我沉浸在這今生今世都不曾見過的美景中,陶醉著…時間似乎也識趣兒的停止了,它似乎也想幫我銘記住這一刻,幫我把這幅絕美的油畫印入腦海,刻進心中。
就讓我這麼看著她吧,慈悲的諸神啊,求您就讓我這麼看著她…我別無他求了!
如果不是這突出其來的巨響,我也許會永遠沉溺在這幅畫中,直至死去。然而我身邊有道灰色的影子卻突然越過圍欄,縱身躍下,在半空中扯去長袍,露出了黑漆漆的衣甲,並抽出短劍衝著星辰那隻即將駛入橋洞的木筏凌空斬下!
你絕對想不到,這隻看上去平淡無奇的劍在妮可手中能爆發出多麼巨大的威力!伴著劍身迸發出的死亡之力,劍鋒陡然暴漲數倍,在空中劃出彎月狀的圓弧,剎那間宛如黑暗劃破長空,只這一下,竟然將木筏劈得粉碎!
星辰躲過了這次勢若奔雷的劈砍,毫無懸念。她將魔力瞬間轉化為衝力,斜向後躍起,再借助緩降術穩穩的落在了左後方的竹筏上,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