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扣上了一個大帽子。
“王公公,本千戶目前在軍器局是官銜最高的官,儘管是千戶;大使陳澤年不過是個九品而已,他說的話番子們又怎麼會聽?工匠們有了委屈自然是找本千戶訴苦,若是本千戶再不為他們出頭,這工房就該變成東廠的了!請問王公公,東廠監管軍器局倒是不假,但莫不成已經把軍器局當成自己的地盤?那是不是還想把軍器局也納入其內?東廠已經有了監獄,有了武監,莫非還要想再把工部同樣納入懷裡?您想要幹什麼?”老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東廠提督大太監王敏不過是個太監而已,太監是最不容易謀反的,但太監也是最容易攬權的!之所以萬曆要把東廠跟司禮監分開,另設一個大太監,就是為了防止掌印太監權力太大,再讓他兼管東廠的話,只怕這朝廷各部都要歇菜了!
這話一說,不禁是王敏,就連魏朝都臉色突變!司禮監現在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就連廷杖官員也要先報皇上批准,就是害怕皇上疑心太監攬權。自從劉瑾之後,司禮監就處在了風口浪尖之上,任何形式的人事變動都會引起朝中某些人的警覺;尤其是當朱一刀來了後,東廠的地位更是進一步下降,李蓮雄的事情更是讓司禮監進一步地失去信任。現在連京師衛所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殺了自己這麼多的番子!這個面子要是不找回來,以後還怎麼在朝廷做事?
“朱千戶!”魏朝半眯著的眼睛似睜非睜,“咱家曾聽聞,去年臘月的地震中有災民,高呼您萬歲?”
朱一刀臉色頓時煞白。這個事情確實有,就在給大家分佈帛禦寒那會兒,曾有不少人跪在地上山呼萬歲,但是不是喊他萬歲,就很值得推敲了。不過魏朝這會兒突然說出這事來,明擺著是想把他往死路上逼。不管什麼事情,只要牽扯到武將謀反,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就是全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魏公公,”
就在這緊急關頭,老朱突然腦中一閃,一個念頭忽然間冒了出來!或許可以一試,到了這個份上,為自己辯解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
“屬下也曾聽聞,這內廷不管何人,皆稱您為老祖宗,王公公為二祖宗。還是您老有福啊!身後兒子孫子一大堆,伺候的週週到到!可憐皇上也不過三個皇子而已,您在司禮監就如此享受,實在是仙福永享,壽比南山吶!”
這簡直就是一顆重磅炸彈!
魏朝眯起了眼睛,精光一閃,殺機頓現!真是失策啊,這個朱千戶不是個武官麼,怎麼會如此伶牙俐齒,巧言善辯?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咱們就算是鬥,也不能如此當眾撕破臉面!既然你自己一定要把路給堵死,那也就別怪咱家不客氣了!
“朱大人!你身負新式火器還欺瞞皇上,當街打死平王爺幾個下人,還追殺平王爺數里,你可是想造反?!”
東廠的情報不知道是怎麼搞到的,老朱呈給了萬曆一把五四,身上留了一把五四,這麼重要的訊息他們竟然不知道!只知道當時呈給皇上的時候他說過,世上只此一把。因此魏朝打算拿這件事情把朱一刀給趕盡殺絕,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萬曆不僅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持默許的態度!
紗幔裡萬曆站了起來。夠了,這種暗藏殺機的鬥法他見得太多了,司禮監現在已經夠憋屈的了,再行打壓已經沒有必要,但不能讓他們因為這件事就結成一團;朱一刀向來就是這麼個個性,若是他那天變了性子反而對自己沒什麼好處,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吾有三德,曰儉曰慈曰不敢為天下先!朱一刀,你太敢為天下先了!”萬曆慢騰騰地走到了紗幔的邊上,撩起紗幔的一角,“東廠的番子是你能動的嗎?你不是個五品官員,現在竟然知道為工匠做主,以後是不是還要為天下人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