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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奚留香伸出手,把床榻上的人扶著坐了起來,用枕頭放在這個人背後,把水放在這個人手中。

臉上的肌膚也呈現出怪異的死灰色,唇卻是奇異的青色,帶著一抹死亡的黑。

看不出他的年紀,似乎可以歸於三十歲到八十歲的範疇之內,渾身散發出死亡的氣息,這個人會是要命郎中的一個病人嗎?

奚留香不想多問,每個人都由屬於自己的秘密,而這個死人一般,會令人避開不想多看一眼的人,可能也是個有著苦楚和秘辛的人。憐憫而不想多問,揭開別人心中的傷疤,她一向不會這樣做。

這個人不是外國人,而是真正和她一樣,和旦夕國人一樣的人。

他有著一頭枯草一般的金髮,只是沒有一點的光澤,就如一堆枯萎已久的枯草一樣,透著衰敗的氣息。他的人也是如此,渾身散發出涼薄的死氣,枯瘦的身體滿是硌手的骨頭。

“水有點涼了,不知道廚房在何處,我去給你弄點熱水吧。”

奚留香放下茶杯,看著靠在床榻上的人,輕聲地說了一句。

“把我放到那個上面。”

床榻上的人似乎不喜歡說話,用手指向角落,奚留香看到角落中有一個近似輪椅般的東西,不由得生出好奇之心。她把那個椅子提到手中,金屬的椅子帶著沉重感,旁邊是兩個輪子,也是用金屬所制。

奚留香推動椅子,發覺真的和她見過的輪椅有些相似,只是更復雜的多。只是用眼睛一瞄,她就看出這個輪椅是有機關的,其中必然藏有暗器和武器。

作為一個具備良好職業素質,有文化、有理想、有追求、有技術、有品位五有大盜,她怎麼可能對機關不熟悉,要知道這大盜是個相當有技術含量的活兒,疏忽一點就足以要命。

她是大盜,什麼叫大盜?

那就是,沒有個十萬八萬的利益,眼皮都不抬,沒有點難度的活兒,連做都懶得做。

公交車上沒有她什麼事兒,百姓家中她從來不去,不是廠長、區長、檢察長級別以上的,就休想請她盜後登門。

當然,她登哪些人的門兒,也不是那些人主動請的,只是代表大盜的品級和品位,絕對非同凡響。

難度越高,越是能引起她的興趣,寶貝的價值越高,她十指的律動也越是頻繁地波動。當然寶貝的價值,也就代表偷盜的難度。

“只追求難度最高的,不追求價值最貴的,難度是品位,技術是硬道理!”

奚留香如是說。

若干時間後,“盜後”“香後”,盜門精英加奇才,她的話,被旦夕國收入《盜門語錄》和《盜後之留香本紀》之中,流傳萬世,被盜門封為瑰寶,信奉為箴言。

修長晶瑩的手指,從輪椅上滑過,怎麼敢輕視古代的技術,就這輪椅,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備受追捧的寶貝啊。這做工,這技術,這機關……

奚留香的手指有律動的衝動,這輪椅絕對是殘疾人居家必備,殺人越貨,自保護身的利器。

“喜歡?”

活死人的目光,在奚留香的手上久久地停留,這雙手真是絕美無暇,但是他看的,不是這雙手有多麼細嫩白皙,美麗修長,而是這雙手的價值。

“好輪椅,精緻犀利。”

奚留香不敢小看活死人,一個有這樣輪椅的人,縱然是死人,也要高看幾眼。

她推著輪椅到了床榻之前,把床榻上的活死人輕輕地抱到輪椅上放好,用薄被蓋住活死人的雙腿。

這一番的動作,讓奚留香的肩頭滲出更多的血,傷口破裂,空氣中隱隱飄蕩血腥的氣息。

活死人的手搭在奚留香的手腕上,奚留香的心一動,抬頭看著活死人的眼睛。這手指絕不是隨意搭在她的手腕上,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