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往,儘管彼此都已經知道,他們曾經緊密如一線的聯絡,早已就在今日那短短的一刻裡,就已經出現了裂痕。
八娘笑道:“林兄太客氣了,你的正事要緊。且今晚菜色不錯,說起來,還是我該感謝林兄百忙之中,還惦記著我讓我好生享一下口福呢。”
夜晚的燈光下,沒有人注意到林昭慶眼中一閃而過的鬱色。
林管事上前叫了門,等門房開了門,林昭慶先打發了林管事回去,便欲送八娘等人回院裡。
“林兄太客氣了,你也忙了一天,該累了吧?這邊通往我們住的院子的路,這幾天可是來回了多少遍,熟悉的很呢,林兄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八娘客氣的推辭。
“八弟一定要與我這般客氣麼?”
林昭慶苦笑。
八娘也是一愣。
她心中不是沒有失望的。
與蒼耳說的那翻道理是一回事,可是自己真實的情緒又是另一回事情。雖然明知道她與林昭慶在木材生意上的合俐已是不可能,別說林昭慶不只是他一個人,他還代表著慶瑞其它股東的利益,就算慶瑞完全是林昭慶自己的,她也完全沒有道理要求林昭慶為著兩人那不過是彼此欣賞的一點情宜,而放棄自己實實在在的利益。
“是我著相了。林兄勿怪。”八娘歉然道。
林昭慶微微一笑。
待把幾人送到他們住的小院門口,守門的婆子開了門,八娘先讓蒼耳和許十三進了院,正欲與林昭慶告別,就聽林昭慶道:“若是八弟不累,我們去後園裡走走?”
若她只是女子,林昭慶的這個提議自然不合適。
可她並非一般的女子,否則也不會身著男裝,站在這裡與林昭慶說話了。
何況林昭慶既是約她,興許是有話要說吧。她也想知道林昭慶是怎麼想的。
“好,今夜月色不錯,剛好晚上吃的多了些,有林兄陪著散步消食,倒是我的榮幸。”
林家院後的小花園不大,佈置的也極是簡單,幾株榕樹,幾處假山,一汪池水,一處涼亭,一潭正慢慢敗落的秋荷而已。儘管如此,卻也比南豐城中曾家的後園好上許多。
兩人一行而去,繞過假山池水,入了涼亭,林昭慶抬起袖子,拭淨了美人靠,這才邀請八娘落坐。
等八娘坐了,他也在相連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一時誰也沒有說話,惟有那滿天的清輝灑落在兩人的身上。
林昭慶嘆了口氣,道:“中秋節,八弟是趕不上回南豐城與家人團聚了,不如就讓我盡地主之宜,八弟那天想怎麼過?我去準備。我早先就讓人在城中最好的酒樓裡訂了雅間,到時候只我家人,還有你們幾位一道去。我娘前些天還唸叨著,說是你一人在外,怕你念著家裡,想過來看你,只是又怕打攪你,因此才沒敢過來。”
“林兄也真是,我在府上本就叨擾了,嬸孃既想過來尋我說話,我哪敢辭的,嬸孃是長輩,我原就該常去說話的,只你也知道,泉州話我不是太聽得懂,又怕嬸孃也聽不懂我說些什麼,這才不敢總往嬸孃面前湊的。”
其實林昭慶他娘雖然不知道八娘其實是個小娘子,但看她一表人才,又聽林昭慶說家世了得,心裡就存了幾分喜歡,且八娘看著十分和氣,對她一個原是窮苦人家的沒見過世面的婦人也極是尊重,若不外出,用了早飯,總會去給林家二老請個安,這原是八娘作客人的本份,可在林家的二位老人看來,一個官家小公子,還是蔡大人的義子,能如此謙遜有禮,絲毫不因他們是商戶的身份就有所怠慢,這就難得了。
林昭慶的娘還總在他耳邊唸叨,說也不知哪家小姐有福氣,能嫁給曾家八郎這樣出色的兒郎呢,可惜他們林家沒有閨女。林昭慶的爹便笑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