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疑笑著接過,八娘又遞了碗給十九郎:“十九公子請用。”
十九郎道了聲謝,因聽著這丫頭條的也頂多算個清秀,聲音卻極為清美,不由又多打量了一眼。
曾不疑正說著吃的,又見了八娘,便笑道:“盡顧著說話了,來來,十九郎,你嚐嚐這蔥油香餅,是我家小女做的,雖是家常東西,卻十分美味,說起來,我家這八妹兒,倒是做得一手好菜,只可惜這舟船之上,不方便施展,若是十九郎得空,到臨川是,不妨多來我家走動,到時候也嚐嚐我家八妹的手藝,口味不比那楚州的幾道名菜差。”
曾不疑這一說,五郎和四郎都面面相覷。
老爹這話說的委實有點拿大,楚州的美食如何且不說,他兩兄弟並未曾去過,可以這位正純老弟的家世,大宋國的美食,人傢什麼沒品嚐過?
十九郎卻瞥了八娘一眼,心中雖不信曾不疑的話,一個看起來不過十歲的小丫頭而已,哪裡就能做出什麼難得的美味來?只是他倒懂得給主人面子,伸出撿了塊看起來烤得油光金燦被切成了三角形的薄餅,施然送入口中。
入口香鹹,倒是出乎意料,十九郎點頭笑道:“卻實美味,若是伯父不嫌,改日一定登門叨擾。”
這少年年紀不大,言談之中,卻顯真才實學,曾不疑是愛才之人,又兼此少年長相俊美,已引人好感,言談不俗,更叫他心喜。見他願與自家親近,呵呵一笑:“還是你們少年郎在一起聊聊吧,老夫先去倉中歇上一會兒。到底老了,這坐上一會兒,竟覺得泛的很。”
八娘自然也不好再坐著,便扶了老爹去了裡間。因開了窗,時有江風拂過,雖太陽漸盛卻也並不覺得熱,空氣宜人的很,曾不疑躺下,八娘就坐在一邊為他捏了捏肩背。不一會兒,八娘見爹爹眯眼睡了,便悄悄退了出去,又問五郎:“五哥哥,中午是在船上吃,還是去碼頭上尋食肆?”
五郎笑道:“不好耽擱了,就與那陳婆子說一聲,讓她撿那方便的收拾出一桌來,再奉上兩壺酒,在船上吃吧。午時路過碼頭,也不要再停了,晚上到下一個碼頭,還好早些蹬岸去看看。”又轉頭去問十九郎,“正純兄,你若是不棄,午時就與我們一道用餐可好?”
其實十九郎比曾五哥要小上一兩歲,不過學子之間互稱為兄,也不過是一聲尊稱罷了。
十九郎笑道:“既是遇上了,就與兩位兄臺還有伯父一處吃就是,只怕叨擾了。”
八娘便應了一聲,就要下樓,正要舉步,卻見那十九郎笑著解下腰間絛條上繫著的一塊巴掌大的羊脂玉佩,遞到八娘面前:“並不知道會在這裡遇上八妹妹,這玉佩還是我週歲時,祖母給的生辰禮,若是八妹妹不嫌棄,這玉佩,就當是給妹妹的見面禮了。回頭我去府上吃嘴,勞妹妹辛苦,也好意思。”
八娘錯愕。
她是女子,怎好收陌生男人的私物?這十九郎,可真夠莽撞的。
八娘前世的祖父可是古玩專家,從小耳聞目染,這塊巴掌大小的玉佩,通體油潤,雕工精美,她只瞄了一眼,也知道價值不菲。
八娘一時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只抿著嘴笑,看向四郎和五郎。
這兩兄弟,也沒想到十九郎會突然來上這麼一出,四郎到底穩重些,沉吟了一下,笑道:“既是正純祖母所賜,家妹豈好收下?你我同窗,原不必如此客氣,你若真有心要送個見面禮,我家小妹甚喜讀書,不如回了臨川,把你那藏書,尋上兩本有意思的,送她消遣就是。”
八娘一聽,也忙道:“八娘先謝過十九郎哥哥,這玉佩委實太過貴重,我著實不好收,回頭送我兩本書,我就十分喜歡了。”
那十九郎卻很堅持,他平生送人東西,還未曾被拒絕過,何況,他可還真沒送過人家姑娘東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