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卻是因為她見明菲收了袁司璞這許多畫,大概是不討厭袁司璞的。袁家又是真心求取明菲,況且袁司璞的哥嫂都在偏遠的外地當縣令,日後也會一直在任上,明菲嫁過去不會受任何委屈,還能掌當家之職——這是袁二夫人親口許諾的,說是袁家就是需要明菲這樣一個能幹的媳婦,袁司璞柔弱,如果再娶一個同樣柔弱,不通世事的妻子,那日子可就沒法子過了。
明菲長嘆了一口氣,有些患得患失,她既怕此時不答應,以後再遇不到袁家這樣簡單正派的人家,又怕答應了沒多久,袁司璞就舊病復發,一命嗚呼。既然是找搭夥過日子的人,她有理由找一個身體健康的人,如果袁司璞身體健康,那該有多好?
陳氏見她垂著眼不說話,也不逼她,接過蔡光華,柔聲安撫道:“也不急在這一時,不然我和他們家說,你還小,再等等看,如果那孩子的身體真的好了,又再說。”
“他們家不嫌棄我?”明菲彎了彎嘴角,抬眼看著陳氏:“女兒讓母親操心了。其實女兒知道,女兒那個生日就算是改了也只是咱們自己家的人認,別人家並不怎麼認。好事不一定會認為是女兒帶來的福氣,壞事卻一定是女兒帶來的。因此,母親真心為女兒考慮,女兒是明白的。”
袁家興許還是嫌棄這一點的,但不知什麼原因,袁夫人並沒有表現出來。不管怎樣,願意開口就是好的。陳氏長嘆了一聲,給明菲別起一縷碎髮,低聲道:“哪裡,你多想了,你還小,又常日被關在家中,沒人知道你的好。這回你弟弟也長大了,我沒事的時候就多帶著你出去走走,別人就知道你的好了。”
明菲聞言,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由不得暗歎自己倒黴,掙扎來掙扎去,始終不能一帆風順。聞著陳氏身上淡淡的乳香,由不得把頭靠在陳氏的肩頭,鼻子有些酸澀:“母親,我一直很努力的在做的。”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有一門好親,陳氏觸景生情,也有些酸澀,分了一隻手給明菲,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我知道。”
蔡光華爭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母親和姐姐的動作,揚起一隻小手,學著陳氏的樣子輕輕拍了拍明菲的頭,嘴裡發出嘰裡咕嚕一串模糊的音節來。
明菲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的什麼樣,這麼大了,只會喊爹爹和娘吧?什麼時候也喊一聲姐姐來聽聽。”
陳氏也就隨著明菲把話岔開,轉而和她一道都弄起蔡光華來。不多時有人有事尋來,因蔡光華沒有玩夠,死活不肯走,陳氏想了想,把蔡光華和奶孃留在明菲處,自己去了正房處理事情。
這還是第一次,金簪有些激動,笑道:“夫人和三小姐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自蔡光華出世之後,不知是因為陳氏坐了母親的緣故,還是蔡光庭那個諾言的緣故,總之如今明菲和陳氏的關係是相處得越來越融洽,陳氏已經不像從前那樣隨時防備她了。看這個 樣子,似乎是很信任了。只有她們這些長期跟在陳氏身邊的人才知道能得到陳氏信任,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明菲有些沮喪,卻不敢叫奶孃看出來,只跟著蔡光華到處亂跑,累出一身汗,散發著無處發洩心中的鬱氣。
陳氏回了正房,處理完瑣事,提筆給蔡光庭寫信。
餘婆子雖不知她寫的什麼,卻也大概能猜到,便道:“夫人不和老爺商量嗎?”
陳氏面無表情:“和他商量什麼?”其他子女的倒是可以直接問蔡國棟,至於明菲三兄妹,她還是直接和蔡光庭商量好了再通知他就行。明菲和明玉的婚事,她但求無過。
餘婆子道:“這一封信去京城,來來回回也得一個多月,若是袁家又來問,怎麼回?奴婢瞅著三小姐的樣子,似乎是很不喜歡。”她想說要不替明菲多打聽幾家人,問遠一點如何,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