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影子的大院子,心裡有些發怵。
龔遠和嬉皮笑臉地往她身邊湊:“捨不得我?
我一辦完事就回來, 定然不耽擱的。”
明菲見他又不正輕了,懶得理他,道:“洗萃出來了。”
洗萃撅著嘴,手裡緊緊捧著那個包袱,走到馬車邊顫聲道:“大 爺,他們不肯。
還嘲笑我來著。”
明菲見他臉上因憤怒和害羞引起的紅暈還不曾褪去,便知他定然是 被譏諷得很了。
含笑道:“洗萃莫急,他們願意給多少?”
洗萃沮喪地道:“只願意給一百八十兩,還說是天價了。”
“這也太黑了吧?”
龔遠和模摸下巴,道:“還不到二百兩,太少 了,繼續去講,就說要五百兩。”
洗萃猶豫了一下,抱著包袱又走了。
天氣越發悶熱起來,太陽烤著車廂,明菲感覺西汗一陣地往外冒,只得拿著扇子使勁煽,笑道:“可憐 的洗萃,約莫跟了你龔大爺 這些年,還從未受過這等氣吧?”
“很熱吧?
很快就好。”
龔遠和接過她手裡的扇子,賣力地給她 煽起來:“他從我這裡得到的賞錢都夠買房買地娶媳婦兒了,受受氣 怎麼了?”
明菲愜意地歪在靠枕上,享受著美人伺候,道:“你猜他這回要多 久才會出來?”
龔遠和道:“約莫馬上就出來。”
話音剛落,洗萃果然夾著包袱疲沓嘴歪地走了出來,要哭似的看著 龔遠和:“大爺,人家還是不肯,添了十兩。”
龔遠和也熱得受不了,扯了扯衣領,道:“去給他們說,四百 兩。”
洗萃求救地看著明菲,明菲微微一笑:“聽大爺的。”
洗萃夾著包袱萬分沉重地走到春和押的門口,抬起頭看著春和押 的大門,久久邁不動那一步。
明菲大笑:“看看,洗萃都沒臉進去了。”
當價格壓到二百五十兩和二百一十兩,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春和 押的大夥計終於摸出來辨明正主兒了。
龔遠和遮遮掩掩的,半點沒讓 人看到他。
那大夥計仍然發現了什麼,回去後,爽快地以二百五十兩的 價格收下了那件大氅。
龔遠和將銀子扔給金簪抱著,用馬鞭戳了戳哭喪著臉的洗萃:“難 看死了,笑一個給爺看,爺都不覺得丟臉,你難過什麼?”
洗萃卻是當街一聲哭起來:“爺,你不知道他們說話有多難聽,以後你莫要賞小人銀子了,也少花點錢,莫 要受這等小人的氣。”
龔遠和低頭悶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好,爺聽你的, 這次就不給你賞銀了。
等以後有了銀子,再給你。”
明菲也勸洗萃:“哭什麼?
多難看,快擦了眼淚,往前頭去看看可 還有櫻挑和琵琶,撿那上好的,一樣稱個五六斤。”
金簪忙數了錢遞給洗萃,笑道:“十四五歲的人,還像個孩子似 的,這麼愛哭,當心找不到媳婦兒。”
洗萃也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錢一溜煙地往前頭去了。
回了家,明菲先叫人把櫻桃和琵琶分了一半送去龔二夫人處。
二 人洗了臉換了衣服,吃了些櫻桃和琵琶,龔遠和帶著洗萃自出門去尋 薛明貴不提。
不用去龔二夫人那裡伺候,明菲樂得睡了個午覺,起身後花婆子 來報:“說是明日一大早就送人過來給奶奶挑。
那邊回了約莫一斤楊 梅過來,聽說大爺今晚不在家用晚飯,請奶奶過去一道吃晚飯呢,說 是做了淮杞鱉甲湯。
“媽媽怎麼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