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明菲定然是有話要同他講,便問明菲:“這裡沒有外人,想說什麼?”
明菲低聲道:“哥哥,明玉今日吃此大虧,妹妹心中又疼又氣,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先前我問母親為何不家法懲處那二人,可是她說二姨娘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除非父親能親眼看見,否則此事鬧出來也沒多大意思。可明玉難道就這般白白被人欺負了?
明姿我也就不說了,女孩子家心性本來就要狹窄一些,但三哥那裡我卻是有些記恨的,他是哥哥,比兩個妹妹都大得多,不但不肯主持公道,還幫著明姿欺負明玉,雖然他和明姿才是同母兄妹,可做得也太過分了。這是欺負我們明玉沒兄姐和親孃嗎?”
蔡光庭黯然,其實他和陳氏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把這事鬧大,因為鬧大了的確沒意思。沒大人看見,目睹現場的丫頭婆子們除了周媽媽和梅子以外都是站在明姿和蔡光儀那邊的,最主要的一點是,明玉手上的傷是被貓抓傷的。鬧到最後的結果無非就是把那貓弄死了事,可這個不是他要的結果。只是聽了明菲後面那幾句話,卻是被撩撥得肝火大盛。
明菲繼續道:“哥哥,二姐姐後日出閣,今日早上母親給幾位姨娘各自分派了事情。二姨娘分到的事情是負責保管從各府借來的貴重瓷器,四姨娘分到的事情是負責巡查各方各院的安全事宜。母親說,那些瓷器不比街上隨便買來的,乃是成套定製的,若是摔壞了一兩樣,便要盡數的賠,還說如果每套都摔壞那麼一兩個,爹爹一年的俸祿都不夠賠呢。”
蔡光庭疑惑的看著她,明菲垂著眼道:“說起這貓來,倒讓妹妹想起原來吳家也養了一隻貓,又捨不得餵飽,它夜裡便去廚房裡偷食,經常打壞廚房裡的傢什夥。那瓷器總是被它摔壞了不少,後來廚娘打壞了東西,也賴到它身上去。”
蔡光庭睜大了眼睛,明菲揪著衣角繼續道:“吳家嬸孃每每氣得不行,見著那貓就要追著打的,若是讓那貓也被打一頓,為明玉出點氣也是好的。先前我就想和母親說這個,可又怕她罵我,也怕給她惹麻煩,反而不好。”
明菲的打算是幫陳氏和四姨娘一個大忙,把那各府裡借來的瓷器統統砸個遍。二姨娘肯定會以為是陳氏或者四姨娘搞的鬼,到時少不得要狠鬥一回。陳氏自有辦法擇清自己,可四姨娘就不同了,她負責著巡查事務,首先就逃不過去,再則就仗著蔡老爺的寵愛和她孃家那邊的靠山,她怎麼都會和二姨娘鬥上一鬥的。明菲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就應該做那鬥蛐蛐兒時的那根鬃毛,撩撥完了二姨娘,又去撩撥一下四姨娘。只有這兩個有子有女有寵的姨娘鬥起來,無子無寵的陳氏和自己兄妹三人才能趁隙站住腳。
蔡光庭從小沒少耳聞目睹後院裡的陰謀詭計,他從明菲簡簡單單的一個孩子氣似的報復計劃和流水賬一樣的情況彙報中聽出了許多不一樣的東西,幾乎是瞬間,埋藏在心中的那種本能就讓他擬出了一個完美的計劃。他“呼”地一下站起來,道:“這事兒你別管。這幾日明玉身邊沒人照顧,你多護著她些。還有那藥,記得讓嬌桃給你搽搽,雖則時間有些長,又是藏在頭髮裡,但如果能消掉些總是好的。夜深了,你早點休息,我走了。”說完眼睛賊亮的去了。
不要她管?是怕她人小藏不住口風吧?有人記掛著的滋味就是不一樣。明菲摸了摸後腦勺那個疤痕,臉上露出個笑容來,傻傻的笑了會兒,再雙手按著唇角將其慢慢扯平,走到外間吩咐嬌桃:“讓梅子把喜福抱來給我瞧。”
梅子抖抖索索的抱著喜福進來,卻不敢把喜福遞給明菲,明菲不耐煩,朝花婆子使了個眼色。
花婆子喝道:“你這是做什麼?沒聽見三小姐的話?”她最見不慣的就是這種畏畏縮縮見不得檯面的樣子,一把便將喜福搶過去遞給了明菲。
喜福小小的耳朵上有個血痕,大約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