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還完傢什徹底完事。
四姨娘帶著巡夜的婆子們在亥時遊了一圈,隨便應了個景,想著今夜無事,便打著呵欠回了房休息。她昨日大鬧上房被斥,回去後又哭了大半夜,早早兒的又被叫起來做事,除了吃飯的時間外基本沒得空閒,那嬌養的骨頭早就累得似散了架似的,撐不住了。
小艾想原本想勸四姨娘兩句,說事清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也不差這一夜,可因著昨夜她獻了那個計策,害得四姨娘失了臉面,正看她不順眼,因此把那話在嘴裡繞了兩繞又咽了回去。
主事的一走,其他人就得了空子。庫房裡的食材已經消耗得差不多,第二日吃的東西都是現成的,來的人也少,並不需要特別準備,因此大傢伙都放鬆了那根弦,該休息的休息去了,值夜的不該休息也各各尋了藉口,自做安排。或是弄點現成的灑菜來姿著划拳賭錢,或是去找個避風的地方躲著睡覺。
其他人敢偷奸耍滑,被二姨娘嚴命死守廚房和庫房的管事卻不敢。她們的人手昨日被四姨娘拉了好幾個得力的去,現在還在柴房裡關著,弄得她們原本兩班輪換的,此刻也只能硬頂硬的守著。
從昨晚到現在,整整兩天兩夜連軸轉,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可想到二姨娘說過東西從誰的手裡壞了就要誰賠的那個話,她們也只得拼命熬著。
二月春風似剪刀,其實不止是說剪開了楊柳,它在夜裡果真是像剪刀的,吹得只穿著夾衣的人瑟瑟發抖。有個年齡稍大些的孫婆子熬不住,便 和身邊的另幾個年輕些的媳婦子商量道:“這樣連著兩日兩夜的熬,老婆子又冷又餓的,又困得緊,不如去弄點好酒好肉來,吃著身上也暖了,吹點牛皮天也就亮了,你們看如何?”她是深受二姨娘信任的人,平時很有幾分體面,所以她這話表面上是商量,實際上是沒人敢駁的。
一個黑胖媳婦道:“正是這個理兒呢。依我說,這庫房有甚可守的?深院大宅的,要偷也是偷金銀,誰會偷你這幾個碗碟和幾塊肉?沒得其他人去歇了,咱們幾人卻在這裡白白的苦熬。”
另一個精瘦媳婦笑道:“大正家的,你說這話當心讓上面聽見了,仔細你那身黑皮子。”
大正家的啐了一口,笑罵:“林二家的,就你皮肉細,可我看你男人也沒多粘你,那眼睛一天到晚就往那些水嫩的小站著身上招呼。我黑是黑,可我男人喜歡。”
林二家的冷笑:“你怎麼知道我男人眼睛淨往小丫頭們身上招呼?你不看他你怎麼知道?難道他看你了?”
另一個又白又胖的婦人名喚菜花的,半躺在牆角的長凳上眯著眼睛笑道:“是呀,是呀,大正家的怎會知道林二的眼睛往哪裡瞟?”
大正家的發起怒來,林二家的寸步不讓。孫婆子拿出威風罵道:“別吵了,有得吃不吃,偏要在這裡吵,是都想被關到柴房裡去麼?”
二人方噤了聲,那菜花站起身來:“不吵了?我去熱菜,誰來幫忙端菜?”又說沒好酒,讓孫婆子開了庫房門去提罈子金華酒出來嚐嚐。
孫婆子隨手將系在汗巾子上的鑰匙取下來遞給林二家的,讓她去拿酒。待酒菜備齊,幾個人趴在桌邊,說著東家長西家短,又講些婦人間的葷話,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爛醉,待到要天亮時方被人推醒。
幾個人扶著頭一看周圍的情形,不由嚇得冷汗涔涔。
只見內管事趙娘子帶著一群人提著棍子橫眉怒目的立在那裡,臉都氣得煞白了。孫婆子直覺有些兒不錄,腆著老臉笑道:“趙娘子,這是怎麼了?”又裝暈看了看天色:“咿呀,天都大光了。這連著熬了兩日的夜,這身子骨熬不住了,竟然就睡著了,還沒到擺席的時候罷?”
一個媳婦子冷笑道:“孫媽媽好笑了,還擺席?今日大夥兒都被你們給連累慘了!”
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