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目的,不過聽說此事,說來給你聽,順便看看你的反應而已,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嘛,如今我無事掛懷,閒暇無聊,找些樂趣自娛有何不可?”趙吉安說得狀似無辜,卻讓封少曦聽得更不是滋味。
無事掛懷!閒暇無聊!很好很好,他甩手掌櫃一樣,隱於暗中,制衡大局,可自己這是想甩都不能甩,曾經發誓要守護的國土,曾經發誓要庇護的國民,怎可能食言,拋下,丟棄,任其自生自滅,淪為魚肉刀俎。哪怕再是困難,再是不喜歡不快意,這份擔子也是自己心甘情願挑起的,抱怨歸抱怨,該做的,自己從沒有逃避過。如今,好不容易看到燕國慢慢恢復生機,好不容易為自己的犧牲尋找些安慰,這兄弟倒好,幾句風涼話說得真是……簡直就是來刺激人的!
“吉安幾句說笑有失分寸,還望不要介懷。其實今日我們前來,確是有份人情要還!”沐遠揚適時拉住趙吉安,語調柔和的開口。
封少曦只覺得這弟妹的話好聽不少,心中漸覺舒坦,緩緩點了下頭聽下去。
沐遠揚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剛才吉安說話,也並非都是刻意刺激,我們的確有想要幫你之意,只是不清楚你心思究竟如何,所以他才出口一試。”
“你們,是想……”
“聽說今年年初,安璘老將軍病死了,安芙蓉成了孤女……”
封少曦靠在桌案前思索,心中隱約明白這兩人的來意,只是仍有些迷糊,“為什麼要促成我和她?她來這裡,也不會愉快的,孤身一人,沒有背景,身份敏感,明槍暗箭都難防啊!”
“這對於你來說,至少省下了很多麻煩,別不知足了,那女人可是個好女人,你只說願不願意吧,我們想辦法說動她也是件很麻煩的事呢!”趙吉安沒啥耐心的插嘴道。
“幹嘛突然做這些,你們有什麼企圖?”封少曦越聽越覺不安。
沐遠揚微微一笑,柔聲解釋道,“我們欠你一個人情,正巧最近數月游到燕國,便想力所能及的幫你一把,並無惡意。你若願意,我們可以帶她過來!”
虧欠的人情,封少曦思索著以為是當年手下留情沒有殺她,並且在那一夜放過了原定目標的夜襲,只有沐遠揚和趙吉安知道,他們認為的虧欠,並非是如此,而是封少曦那一劍,劃破了面具,也劃破了沐遠揚自我的束縛和盔甲,他們才會更走近一步。可以說,封少曦這一劍,間接的拉近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
封少曦仍在思考,他不自覺的開始回憶起在北蒙的那段日子,回憶他目的明確的利益婚姻,回憶那個他都沒正眼瞧過幾次的妻子,回憶那零星片段裡難得被注意到的身影。他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呢?封少曦有些無奈的嘆著,因為他發現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評價的內容,他對她,所知的太少太少,少到都無法說些什麼。
一個人,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拋棄妻子卻正義凜然嗎?明明是封少曦自己的不對,可為何,這世道卻都是讓女子擔當了罪名?
封少曦定了心緒,誠摯的拜託道,“雖然我與她只有名分,但既然我已明媒正娶,她便是我的妻,毋庸置疑!國內之事我自有辦法平息,將她安全帶回,煩勞兩位,封某在此拜謝!”
“那就以一個月為期,到時來北郊短亭等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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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忙忙碌碌下,亦不過彈指一瞬。
當封少曦猛然想起約定時,突然發現,自己對赴會竟有些莫名的情愫,像是期待,又像害怕,竟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如何說話。
不過退縮顯然不是封少曦的作風,他理了理著裝,將隨從都遣了開去,自己獨自站在短亭遙望北方天際。
當那身影猶如短亭中的雕像般靜佇在那裡,不知時辰走了幾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