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強烈的侵略,分割了她周遭的氛圍,一會兒冷一會兒熱,逼得她眼眶泛出熱潮,是羞辱的眼淚。
抖著手,她不知自己花了多久時間才穿戴整齊,提住鴛鴦刀,她沒將兵器系回腰間,卻“刷”地一聲分開長短雙刃,擎刀在手,驀地回過身來,狠狠瞪住男子,右手長刀刀尖筆直地指住他的門面。
“今日之辱,終有一天要閣下償還。”她聲音清冷微顫,是他愛聽的嗓音,那小臉漲得通紅,唇瓣卻抿得雪白,而眼瞳浸在水霧當中,她要強倔強,硬不讓眼淚滑出。
喔喔喔,瞧他做了什麼?他把姑娘惹哭了。望著帶弟強忍悲憤的模樣,李游龍竟是心慌意亂,喉頭彷彿教誰緊緊掐住,不能呼吸。
“帶弟,我——你聽我說,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
多說無益,那姑娘根本聽不下他任何解釋,收回長刀,帶弟忿然回頭,已毅然決然轉身離去。
第三章 遊舵在野
“竇帶弟,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
九江四海鏢局裡,竇大海打雷般的吼叫傳了出來,震得大廳屋瓦格格輕響,掉了不少塵灰下來。
“姐夫,好好說不成嗎?瞧,這碗太極翠螺怎麼喝啊?”碧茶上浮著幾粒方才落下的土灰,毀去真味。開口說話的美婦正是九江四海一枝花,雲小姨子,她柳眉一擰,乾脆把蓋杯推開,兩眼來回瞧著一對父女,嘆著氣道:
“又不是挺嚴重,姐夫生這麼大氣作什麼?!帶弟都十七了,行事自有分寸,雖說這回偷偷夾了護鏢出走,但最後還是把那匹馬安安穩穩地送到對家指定的地點了,九江四海的名聲沒受損,銀兩也入了袋,你惱帶弟,說幾句就好了,說太多,我聽了都想睡。”
竇大海挺著腰桿兒,缽大的拳頭在半空胡揮,氣惱時,落腮鬍一根根豎得硬直。“我罵了她嗎?我也是說、說幾句罷了,可你瞧瞧,這丫頭從一開始坐在這兒就沒個反應,把我的話當馬耳東風了!好歹也回我一句,說:阿爹,我不敢了,以後不會了,會乖乖的。就算是隨口說說,聽起來也安心,我——”
“阿爹,我不敢了,以後不會了,會乖乖的。”帶弟抬起鵝蛋臉,眉心透著細微的疲憊。
送那匹黑馬至兩湖,帶弟隨後便被自家的隊伍追上,想當然耳,定被竇大海嚴厲地酬戒一番,可回到九江,他餘怒未消,畢竟帶弟此舉任性不群,是拿四海的名聲開玩笑,錢財事小,名譽事大,竇大海要氣惱是理所當然的,可……也念得人耳中生繭了。
“爹,別生氣了。我以後會三思而行。”她下意識撫著襟口,聲音靜而清。
忽聞帶弟如是說,竇大海不由一怔,這反應其來有自,須知連著幾日叨唸,帶弟總低垂著頭沉默以對,沒半分表示。此時她乖順地應聲,竇大海瞧著女兒一張秀氣小臉,眉目細緻,忍不住思及亡妻的模樣,瞬間,落腮鬍全軟了下來。
“喔,帶弟,你乖,你最乖了。爹知道。”噢,太感動、太傷感了。竇大海趕忙眨眨眼、吸吸鼻頭,發覺眼眶好像熱熱的,喔喔,他是硬漢,不能隨便掉淚。“趕明兒叫人過來換新瓦,怎麼這麼多灰塵,都跑到眼睛去啦!”
“姐夫,喝茶喝茶。”雲姨笑嘻嘻,還不知竇大海的心思?!順手將那碗太極翠螺遞去,一面成全他的掩飾,還趁勢道:“讓帶弟回後院歇息一下吧,你瞧她臉色這麼差,像連著幾天沒睡好,你這當爹的還罵個不停。”
“雲姨,我很好,沒事。”帶弟微驚,勉強地扯出一朵笑,小手仍捉著襟口。
“帶弟,你生病啦?!唉唉唉,怎麼不說?你啊,就像你娘,什麼話都悶在心裡頭,可把人急死了!”竇大海眨著銅鈴眼,聲音又急又響,雙掌已伸來想將自家的姑娘拖來瞧個仔細。
“阿爹,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