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衣不由愣了愣,隨即笑道:“好說好說,陳兄不必客氣,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那陳徹拱手道:“英雄此言差矣,想這亂世之間,兵起蕭牆,人人自危,能有幾人向英雄這般見義勇為?只可惜陳某一介書生,平白學了許多孔孟之道,此時卻半分綿薄之力都獻將不出,當真慚愧之至。”說著,不由輕嘆不已。
葉衣聞言訝然,他見面前這書生雖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可身處如此兵荒馬亂之世,神色間卻毫無懼色,更相貌堂堂,氣勢凜然,顯然非等閒之輩。心下微念,已是起了結交之心,上前拱手笑道:“陳兄這話可說得不對,要知天下間人人自有其歸屬所在,為將者殺伐於疆場,為臣者決勝於朝堂,大家都是一般的為國效力,又哪裡只有親手殺韃子才是有功?想陳兄一介文人便有如此氣度,如此看來,倒比得許多武夫還要強上許多!”
陳徹臉色微赧,連稱不敢,又道:“不知英雄高姓大名,今日得施力相救,來日徹必將湧泉相報!”
葉衣與石青璇並肩而立,微微笑道:“在下不過一介江湖浪子,略通武藝,實在當不得英雄之名。在下姓葉,身邊這位,乃是在下未婚妻石氏。”
石青璇衝他微微一笑,襝衽施禮。陳徹望見石青璇一番驚世容顏,不由一呆,隨即拱手道:“早聞江湖中奇人頗多,適才見到二位神仙般的功夫,本已令徹歎為觀止,此番又得見尊夫人容顏,二位真可稱絕世之眷侶,徹著實欽羨萬分,只感三生有幸!”
石青璇得他如此誇讚,頓時喜不自勝,嬌顏若百花齊放,笑得花枝亂顫,在葉衣耳邊輕道:“這書呆子倒挺會夸人。”
葉衣偷偷抓了抓她的小手,臉上卻溫和笑道:“陳兄過譽了,我二人不過一介浪蕩江湖的無名小卒,武藝平平,實當不得你如此誇讚。”
二人又客套寒暄了一番,葉衣見他身著不凡,可渾身上下衣物已是破舊不堪,不由疑惑道:“不知陳兄何故至此,看你一身裝扮並非普通百姓,怎得會跟從這些難民一道流浪?”
陳徹聞言,臉上略顯出一絲尷尬神色,遲疑道:“這個。。。其中緣由,恕徹不能告知。”
葉衣聞言,微微驚訝,隨即笑道:“無妨,無妨,既然陳兄不願講,那在下不問便是。”
陳徹見他這般風度,不由感激地拱了拱手,葉衣又問道:“現如今,河南這片地域上兵災不斷,人命便如草芥,陳兄孤身一人只怕危機重重,難道還打算獨自上路麼?”
陳徹道:“徹此路行來,本是欲前往陝西境內投奔明教諸位豪傑,這才輾轉千里,跟隨諸多百姓流竄至此。哪裡想到途徑這許州,竟恰巧碰見元軍逞威,一路做伴的鄉親們死的死,逃的逃,終只剩下徹一人。這還有數百里路,徹卻是不知能否活著走完了。”說罷,長嘆了口氣。
葉衣聞言,又是驚訝不已,與石青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出了一絲笑意。葉衣道:“原來陳兄是要去明教駐地。這倒不必擔憂,在下雖然浪蕩江湖,可交友亦是甚廣,那明教諸多豪傑,在下倒也識得一二。”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交到陳徹手中,笑道:“陳兄且拿好這東西。沿著這條官道向西南不過數百里便是明教旗下鄧州城,此刻正由烈火部部分人馬駐守。陳兄入得城,便可尋明教分壇所在,將這腰牌交給壇主,屆時自有人領你往京兆府去。”
陳徹手執腰牌,愣了片刻,突然俯身作揖道:“多謝葉兄高義,若徹此次大難不死,來日便是粉身碎骨,亦要報答葉兄救命之恩!”聲音中略帶哽咽,滿是感激之情。
葉衣連忙扶住他,微笑道:“陳兄這可折煞在下了。想你此行如此艱難,便是輾轉千里亦要投奔明教,其中定然有頗多原委。在下既與你有緣,略施綿薄之力,幫些小忙,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