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氏淵清冷的嗓音,如寒冬的山泉冰冷。
希泠看了一眼沒有流露出半分同情的氏淵,心中卻有些酸澀。當初的自己,似乎也是死於氏淵之手,不知他當初到底是怎麼一副光景。那慘烈的一幕,又晃著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我想,宣止應該在宣涼與你成親當日便與他說過讖言一事。”穎離看著希泠,眸中有求證之意。
“當初……”希泠記起,“拜堂的不是我與宣涼,而是風無痕與另一個與我身材相仿的女子。”
風無痕聽到自己的名字,在此刻露出了一絲尷尬,接著一陣劇痛,從他耳尖傳來:“小小……”
穎離聽罷,瞭然道:“宣涼應該是進宮了,而宣止必然會告訴他,你的身份可能就是預言中的那個女子。不過後來,我並未見宣止有對你出手,大概是他念及了與宣涼的兄弟之情與,愧疚吧。”
“愧疚?你的意思是……”希泠心頭浮起一個猜測。
穎離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似是知道她要說什麼,點頭說:“換命之事,是宣止強制要求的,而宣涼他……他當時還小,所以被送上祭臺時,不知情。”
不知情……
氏淵一直注視著希泠,此刻見她神色不禁皺眉,終於開口冷靜的指出:“你與希泠的父親合謀之事,到底為何?”
他這一句話,一針見血,讓穎離沒有半分退路。
良久的沉默,終於讓希泠也望向穎離。
卻見他此刻神色坦蕩,眸色透著一個剛過易折的堅決:“不能說,唯獨這個,我不能說。”
氏淵看著他緊緊抿著的唇,冷冷開口:“雲煙之事,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嗎?”
“知道。”穎離有種意料之中的淡然與坦然。
“怎麼了?”希泠見穎離神色不對勁,有些不安的看著氏淵,問起。
“是他一直該做卻沒做的事情,希兒,等未央大典結束後與我一同回魅生吧。”他在此刻,終於提出了這個要求,比他預想的要早,但此刻,他相信你希泠不會拒絕。
“嗯。”希泠點了點頭,“那紫蘇她……”
氏淵看出了她的顧慮:“自然同我們一起,回魅生。”
“好。”希泠臉上,此刻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氏淵微微頷首,環視一週,見月上中天:“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一行人,三匹馬,便乘著月色回了未央客棧。
月色如霜,此刻冰冷異常。似乎那一點涼浸浸的月光,是冷進了人的心。
希泠與氏淵同騎坐一匹馬,二人卻極有默契似的,保持了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
數道身影離開了未央崖,一人一馬的身影,卻突兀的出現在月色下的懸崖。雲煙摘下了面紗,一雙眼睛早已經沒了以往的嬌柔可人,滿是肅殺與怨毒。她的雙手拉起滿弓。冰冷的箭矢‘嗖’的離開了弓,飛快的迸出……
一抹滲人的笑,漸漸浮上了她清麗的小臉,月色下顯得尤為詭異。
……
一行人回到客棧時,剛踏進大廳時,希泠意識到一股強大的存在感。
扭頭一看,昏黃的燭火下,是獨酌的宣涼,一身玄衣,似乎帶著深夜露水的冰涼。
穎離說過的話,依舊清晰的留在了她的腦海了,希泠見他這幅模樣,冷厲不改卻孤單依舊,似似乎他身邊從沒有除了林世以外多餘的人,連雲煙都不在。
氏淵淡淡的站在她身側,不言不語的看著她。
“走吧。”希泠抬頭望著他。
“嗯。”他如常的應了一聲,便邁步先走了,並沒有和往常一樣同希泠一起。
希泠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一下,也抬腳跟了上去,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