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做地毯式的搜尋。
馬蹄聲由遠而近,暗處凌神色冷凝如刀鋒,淡淡掃過敵勢。敵人大概是認定他們人在這邊,兵馬便集中在這岸,反而將對岸空出,他低頭對卿塵道:“你不識水性,一會兒進到水裡抓緊我。”
卿塵知他要涉水渡河,突然想起剛見他時掉入水中的狼狽模樣,無奈的應道:“改日我定要學會游泳。”
凌眼光掃了她一下,手攬上她的不盈一握的纖腰,帶她往深水去。水的浮力緩緩的將兩人托起,凌一隻手臂有力的環在她的腰上,便不至於被水流衝散。
這截河段水流頗深,不像竹屋前僅是溪流一般沒過腳踝。敵人即便發現他們過到對岸,馬過不了這麼深的水,便只有棄馬過來追,如此他們畢竟十分劣勢扳回三分。等聽到馬蹄聲近岸,凌在卿塵耳邊低聲道:“吸氣,摒住呼吸。”
卿塵依言而行,覺得被他大力帶入水中,潛了下去。
起初還好,不多會兒她便覺得胸中一陣氣悶,非常難受,不由得掙扎一下,幾乎要昏過去。凌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妥,手臂一緊,俯身用嘴渡了一口真氣給她。
卿塵頓時覺得胸臆間泛起一股暖流,此時追兵的馬蹄聲沿岸繼續向下遊奔去。凌也帶著她潛到對岸,卻不容得歇息,揀偏僻的小路進入山中。
天邊隱約透出極淡的青光,若待天亮之後,他們要掩藏形跡便越發不易。
凌尋了一處不大但還算隱秘的山洞要卿塵躲入其中,自己靠著巖壁略一調息,俯身道:“待在這裡不要出來,我甩脫敵人便來接你。”
卿塵扶著岩石匆忙呼吸,心臟極快的跳動幾欲破腔而出。卻見凌在這樣慌亂緊急的情況下居然一點兒也不見狼狽,一副從容模樣,鎮定自若。突然聽到他要孤身犯險,一把拉住他:“不行,你怎麼躲的過那麼多追兵。”
凌對她道:“我自有辦法。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只要不出此處,該不會有危險。”
卿塵雖不知他的身份,但對方花這麼多兵力和時間搜尋他們兄弟二人,必定是極其重要的事情,急急說道:“他們的目標是你,你就更不能出去,不如我去引開追兵,你便可以脫身去找十一,那我還有救不說,即便沒救,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不損失什麼,這樣才合算……”
“胡說!”她還想說,被凌喝斷。抬頭間凌的眼底一片兵鋒雲湧,暗怒壓城,凌厲懾人直逼心底。
卿塵從來沒見到他這種眼神,微微一顫,拉住他的手鬆開。
凌似乎發覺嚇到她了,神色稍緩,恢復那種不著痕跡的漠然,在她身邊蹲下:“記住不要出去,我一定回來。”聲音篤定不容置疑,叫人相信他說出的話便必定會做到。
卿塵凝視他的眼睛,黑影沉沉,一切情緒墜入便被淹沒,她在他無聲而霸道的目光中緩緩點頭。
他的嘴角輕輕上揚,向她露出相見後初次的微笑。深湖之上雲吹霧散,露出白雪皚皚的巍然冰峰,青影水光,笑中如此冷冽,然這冷冽中卻有著難得一見的柔和。
那笑轉瞬即逝,凌抬頭起身,身形突然停頓一下,眉頭微皺,左手壓上胸口,她急忙扶住他:“怎麼了?”
他在她手上微微一撐,站起來:“無妨,你自己小心。”便轉身離開。
走出幾步,他突然又停住,微微回頭對她道:“我叫夜天凌。”
“夜天凌”。卿塵愣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身形消失在蔥鬱草木之外,低聲默唸。
他的離開使她變成孤身一人,心谷驟然空落到極至,她孑然而立,祈求他平安。
外面林密影深,黑朦朦一片,隱約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人馬嘶鳴,而突然間喊殺聲起,彷彿有激戰交鋒,又彷彿只是錯覺而已。
卿塵手觸岩石冰涼,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