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帳時,我腦子裡不斷回放著殺人越貨的場景。
“歡迎下次光臨”在櫃檯小姐熱情的告別下,我右手抱著東西,左手拉著旅行箱匆忙的離開。
我到底是怎麼了?滿腦子的殺戮。
坐在小公園的石凳上,我從包中掏出瓶清水,扭開了瓶蓋。
蔚藍的天空下,公園的小沙池裡插著幾把小鏟子,一群孩子在我對面處做著遊戲。
彷彿慢鏡,他們在我眼裡緩慢的歡笑和跑動著,腳下踢著皮球,揮灑而出晶瑩的汗水也清晰可見。
“呵呵哈哈”歡樂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雙手無意識的往前一抓,卻只抓到了流動的空氣。
我的腦子裡卻不斷回想著密西則裡,回想著挪則拉普納,回想著天空競技場。回想著密西則裡的黑手黨,回想著挪則拉普納偽善的慈善家,回想著那三隻偽善面具的東西。
腦子裡亂轟轟的一堆血淋淋的東西。
和眼中的和睦的畫面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對比。
我麻木的望著天,天空和睦的蔚藍而不刺眼,飄著朵朵白雲,卻讓我自主低頭的看著地。
聖彼特市,熱情的聖者居住地,夢幻一般的對比的存在,卻讓我自主的認為那是一張張偽善的面具。
對於想友好提醒我注意旅行箱的小朋友,我想攻擊。
對於友善微笑的人群,我認為那全是面具。
對於熱情的老闆,我想撕下他熱情的‘外皮’。
對於指路的路人,我下意識的想殺掉他。
對於聖彼特市雜貨店,我第一個念頭便是‘搶’,然後四處打量著周圍有佈下多少監察器。
我腳已經踩進了泥坑裡,汙泥的氣味滿滿的鑽進了我的鼻孔裡。
我不適合這裡。我適合呆在那個大家都為之純粹的地方,互相的欺騙和殺戮對方,然後倒在泥溝裡死去。
這裡已經不屬於我。
‘啪’的一聲,頭上傳來碰撞的感覺,四處一看,對面的小孩們正著急的跑來,皮球在我身旁滾動著。
“對不起,這位姐姐。”他們抱歉的說道“可以把球還給我們嗎?”
“呵。”我揀起球,輕輕的拍動著,將‘萬能膠’粘在了皮球上,假意的輕輕一踢,看著孩子期待的想接住在空中的球,我一拉卻拉回了自己的手中。
“哇!姐姐好厲害哦!”孩子的眼睛像閃亮的星星,“可以再來一次這個魔術嗎?”
“當然。”我粘著球,在手臂附近輕輕的拋動,在孩子的眼裡球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在我的右手臂上飛舞著,發出陣陣的驚歎。
我右手一拉,將皮球握在右手上,遞給了孩子們。
“謝謝姐姐。”孩子陽光的笑道,疑惑的聞裡下手裡足球的味道,卻不多想什麼的離開。
我看著我綁滿繃帶的右手,蒼白而無力,嘲笑般的將左手水瓶中的清水倒下。
清澈的水液打溼了手掌中的繃帶,在手中的縫隙中打在沙地上,繃帶上詭異的泛起微紅的顏色,散發著血腥味道的東西混雜著清水,打在赤黃的沙地上。
我握緊了拳頭,感覺著清水的滋潤,將拳頭放近鼻孔間呼吸著芳香的味道。
我雙手一拍大腿,發出‘啪’的聲音,猛的一拉旁邊的旅行箱。
起身,腳步狠狠的踩在了沙地上,發出‘嚓嚓’的聲音。
我離開了聖彼特市。
離開了這個只待了半天而不屬於我的天堂。
我想,
我很難,再回到這個純粹的和睦之地。
衫特;八月三十一;友克鑫
下午五點三十,我行走在這熾熱的發出熱氣的公路上,路邊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