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際中、馬彥超、錢老本、玄貞道人、徐天川等天地會群雄請來,告知此事,籌商如何救人。李力世道:“韋香主,這件事咱們幹了!能救得出這位楊大哥,那是最好。就算救不出,吳三桂知道你他動手,定然以為你是奉了皇帝之命。不是將他嚇個半死,便逼得他早日造反。”韋小寶道:“正是如此,就怕他立刻造反,咱們一古腦兒給他抓了起來,大夥兒在黑坎子大監獄賭錢,那可不妙了。”玄貞道人道:“一見情勢不妙,大家快馬加鞭就是。”韋小寶道:“你們去設法救人,我把吳應熊這小子請來”扣在這裡,做個抵押,教吳三桂不敢胡來。”錢老本道:“韋香主這著棋極是高明。咱們明天先去察看了黑坎子的地勢,然後扮著吳三桂的手下親隨,衝進監獄去提人。”次日午後,韋小寶命人去請吳應熊來赴宴,商議婚事。安阜園大廳中絲竹齊奏,酒肉紛呈之際,天地會群雄穿起平西王府親隨的服色,闖入黑坎子太監。韋小寶吩咐驍騎營軍士和御前侍衛前後嚴密把守,監視吳應熊帶來的衛隊。他和吳應熊一面飲酒,一面觀賞戲班子做戲。這時所演的是一出崑曲“鍾馗嫁女”,五個小鬼翻筋斗、鑽臺子,演出諸般武功,甚是熱鬧。韋小寶看得連連叫好,吩咐賞銀子。正熱鬧間,有人走到他身後,悄悄拉了拉他衣袖。韋小寶回頭一看,卻是馬彥超,見他緩緩點頭,知已得手,心中大喜,向吳應熊道:“小王爺,你請寬坐,我要去撒一泡尿。”吳應熊心道:“這小流氓,說話如此粗俗。”笑道:“爵爺請便。”韋小寶來到後堂,見天地會群雄一個不少,喜道:“很好,很好,眾兄弟都沒損傷,人救出來了嗎?”見各人臉色鄭重,料想另有別情。馬彥超恨恨的道:“吳三桂這奸賊下手了毒!”韋小寶道:“怎麼?”馬彥超和徐天川轉身出去,抬進氈毯裹著的一個人來。但見氈毯上盡是鮮血,韋小寶一驚,搶上前去,見氈毯中裹著正是楊溢之。但見他雙目緊閉,臉上更無半分血色,韋小寶叫道:“楊大哥,是我兄弟救你來了。”楊溢之微微點頭,也不知是否聽見。韋小寶道:“大哥,你受了傷麼?”徐天川輕輕揭開氈毯。韋小寶一聲驚呼,退後兩步,身子一晃,險些摔倒,錢老本伸手扶住。原來楊溢之雙手已被齊腕斬去,雙腳齊膝斬去。徐天川低聲道:“他舌頭也被割去了,眼睛也挖出了。”眼前這般慘狀,韋小寶從所未見,心情激動,登時放聲大哭。他和楊溢之本來並沒多大交情,只不過言談投機,但既拜了把子,便存了有福共享,有難同當之心,見到他四肢俱斬的模樣,不禁悲憤難當,伸手拔出匕首,叫道:“我去把吳應熊的手腳也都斬了。”風際中拉住他手臂,說道:“從長計議。”此人說話不多,但言必有中,韋小寶向來對他忌憚三分,當即定了定神,點頭道:“風大哥說得對。”徐天川蓋上氈毯,說道:“這件事果然跟咱們有關。吳三桂怪楊大哥跟韋香主相交,又拜了把子,說他背叛舊主,貪圖富貴,投靠朝廷,因此整治得他死不死,活不活,好讓他手下的將領,沒一個敢起反叛之心。”韋小寶垂淚道:“吳三桂他祖宗十八代都是死烏龜!楊大哥跟我拜把子,又沒背叛他。這大漢奸自己存心不良,瞎起疑心。楊大哥這等模樣,便是這大漢奸造反的明證。就算楊大哥真的投靠了朝廷,又有什麼不對了?”錢老本道:“正是。韋香主把楊大哥帶去北京,向小皇帝告上一狀。”韋小寶問徐天川:“吳三桂下這毒手,是為了怪楊大哥跟我結交,徐大哥怎麼得知?”徐天川轉身出外,提進一個人來,重重往地下一擲。這人身穿七品官服色,白白胖胖,爬在地下,一動不動。徐天川道:“韋香主,這個傢伙,你是久聞大名了,卻從沒見過,他便是盧一峰。”韋小寶冷笑道:“啊哈,原來是盧老兄,你在北京城裡大膽放肆,後來給吳應熊打斷了狗腿,怎麼又在這裡了?”盧一峰嚇得只說:“是,是,小人不敢!”徐天川道:“當真是冤家路窄,這傢伙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