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此刻她如出言為我說話,這小賊只有更加恨我,這一萬刀就一刀也少不了。”說道:“一百萬兩銀子,我一定還的。韋香主,韋相公如果不信……”韋小寶又踢了他一腳,叫道:“我自然不信!我師父信了你,你卻害死了他!”心中悲憤難禁,伸匕首便要在他臉上刺落。鄭克爽叫道:“你既不信,那麼我請阿珂擔保。”韋小寶道:“擔保也沒用。她擔保過你的,後來還不是賴帳。”鄭克爽道:“我有抵押。”韋小寶道:“好,把你的狗頭割下來抵押,你還了我一百萬兩銀子,我把你的狗頭還你。”鄭克爽道:“我把阿珂抵押給你!”霎時之間,韋小寶只覺天旋地轉,手一鬆,匕首掉落,嗤的一聲,插入泥中,和鄭克爽的腦袋相距不過數寸。鄭克爽“啊喲”一聲,急忙縮頭,說道:“我把阿珂押給你,你總信了,我送了一百萬兩銀子來,你再把阿珂還我。”韋小寶道:“那倒還可商量。”阿珂叫道:“不行,不行。我又不是你的,你怎押我?”說著哭了出來。鄭克爽急道:“我此刻大禍臨頭,阿珂對我毫不關心,這女子無情無義,我不要了。韋香主如肯要她,我就一萬兩銀子賣斷了給你。咱們兩不虧欠,你不用割我一萬刀了。”韋小寶道:“她心裡老是向著你,你賣斷了給我也沒用。”鄭克爽道:“她肚裡早有了你的孩子,怎麼還會向著我?”韋小寶又驚又喜,顫聲道:“你……你說什麼?”鄭克爽道:“那日在揚州麗春院裡,你跟她同床,她有了孩子……”阿珂大聲驚叫,一躍而起,掩面向大海飛奔。雙兒幾步追上,挽住了她手臂拉了回來。阿珂哭道:“你……你答應不說的,怎麼……怎麼又說了出來?你說話就如是放……放……”雖在羞怒之下,仍覺這“屁”字不雅,沒說出口來。鄭克爽見韋小寶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只怕他又有變卦,忙道:“韋香主,這孩子的的確確是你的。我跟阿珂清清白白,她說要跟我拜堂成親之後,才好做夫妻。你……你千萬不可多疑。”韋小寶問道:“這便宜老子,你又幹麼不做?”鄭克爽道:“她自從肚裡有了你的孩子之後,常常記掛著你,跟我說話,一天到晚總是提到你。我聽著好生沒趣,我還要她來做什麼?”阿珂不住頓足,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道:“你就什麼……什麼都說了出來。”這麼說,自是承認他的說話不假。韋小寶大喜,道:“好!那就滾你***臭鴨蛋罷!”鄭克爽也是大喜,忙道:“多謝,多謝!祝你兩位百年好合,這份賀禮,兄弟……兄弟日後補送。”說著慢慢爬起身來。韋小寶呸了一聲,在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我這一生一世,再也不見你這臭賊。”心想:“我答應師父今日饒他性命,日後卻不妨派人去殺了他,給師父報仇。只要派的人不是天地會的,旁人便不怪不到師父頭上。”三名鄭府衛士一直縮在一旁,直到見韋小寶饒了主人性命,才過來扶住鄭克爽,又將躺在地下的馮錫範扶起。鄭克爽眼望大海,心感躊躇。施琅所乘的戰船已然遠去,岸邊還泊著兩艘船,自己乘過的那艘給清兵大炮轟得桅斷帆毀,已難行駛,另一艘則甚完好,那顯是韋小寶等要乘坐的,決無讓給自己之理。他低聲問道:“馮師父,咱們沒船,怎麼辦?”馮錫範道:“上了小艇再說。”一行人慢慢向海邊行去。突然身後一人厲聲喝道:“且慢!韋香主饒了你們性命,我可沒饒。”鄭克爽吃了一驚,只見一人手執鋼刀奔來,正是天地會好手風際中。鄭克爽顫聲道:“你……你是天地會的兄弟,天地會一向受臺灣延平王府節制,你……你……”風際中厲聲道:“我怎麼樣?給我站住!”鄭克爽心中害怕,只得應了聲:“是。”風際中回到韋小寶身前,說道:“韋香主,這人害死總舵主,是我天地會數萬兄弟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決計饒他不得。總舵主曾受國姓爺大恩,不肯殺他子孫。韋香主又奉了總舵主的遺命,不能下手。屬下可從來沒見過國姓爺,總舵主的遺命也不是對我而說。屬下今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