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遠大師說:“慧極必傷,該有此難,若想保得平安,需離了爹孃,待過了及冠之年,便不妨事了。”
正巧唐秉要遊歷天下,定國公便把孫子託給了唐秉,也是稀奇,一離了家,病就漸漸好了,這一走就是十四年,如今才得回來。
這些事,如今都成了京城裡的人盡皆知的軼聞,蘇善長夫妻哪能不知,剛一聽著的時候,蘇善長就長嘆了口氣,連句話都說不出,劉氏也憂心的不成,也不敢在采薇跟前提起此事,至晚間飯時,暗瞧采薇形容,竟跟平常一般無二,兩口子這才放下心。
蘇善長不禁埋怨弟弟:“跟著你師傅師兄學了這麼多年藝,怎的連人家的底細都不知。”蘇善學也覺對不住小侄女,最可氣,他還遮掩著,讓兩人通了這麼年信,最後弄成這樣,蘇善學愧疚的不行。
他就是心再粗也知齊大非偶的道理,采薇又是這麼個性子,如何受得住那樣大家族裡的規矩束縛,封暮蕭卻著實不是良配。
家裡人愁,可採薇卻跟沒事兒人一樣,該幹嘛幹嘛,有了這挺事,采薇每日出去忙活買賣上的事,劉氏也不好攔著了,還巴不得她出去散散,就怕她在府裡悶出病來。
竹茗軒的定了八月十六開張,采薇哪有功夫想旁的事,采薇就這點好,沒有希望的事,想也白搭,索性丟開,就當沒木頭這麼個人,可她丟開了,有人卻丟不開。
封暮蕭也知道,他若想娶采薇會有些阻礙,封家合族的老少,估摸沒一個贊成的,可他就想娶她,旁人都不成,這些年一點一滴,見面雖少,可暮蕭覺得,兩人的心早就貼在一起了,他知道她,她也知道他,雖沒挑明,彼此心意卻是想通的,便是艱難些有什麼,他就是要娶她,除了他旁人都不娶,他爹孃若不點頭,他這輩子不娶妻就是了,在她後面默默陪著她護著她也甘願。
這些封暮笑早就想了多少遍,上次在南邊,暮蕭幾次想把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可每每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采薇的性子,若知道他的家世,估摸從此就要遠著他了。
暮蕭總想著尋個恰當的機會,因此一拖再拖,哪想到進了京,金殿上,他姐御階一下,他的身份自此大白於天下,天下的人怎樣,與他何干,他在乎的只是一個罷了。
回京第二日他便去了蘇府,蘇善學憨實直率,也沒拐彎抹角,直接跟他說:“師兄,你們家門檻太高,我家小薇薇著實高攀不上,況,小薇薇的性子想必你也知道,便是你們家點了頭,八抬大轎把她抬你們家去,她也不見得就樂意,我兄嫂原是打算給她招贅一個上門女婿,你堂堂一個定國公府的嫡孫,橫是不能入贅蘇府來吧!要我說,也別白費這些功夫,反正你倆統共也沒見過幾回,就此丟開手也沒什麼,何必再這樣牽連不斷的扯不清楚。”
幾句話把封暮蕭給撅了出來,木蕭出了蘇家,扭頭就家來了,沒去爹孃的院子,直接就進了他爺爺的書房。
定國公正在屋裡擺棋譜,瞧見他進來,笑著招招手:“昨兒個才進家門,今兒一早就見不著你的影兒了,祖父這還等著你下棋呢,來,來咱祖孫二人殺一盤,讓我看看,這些年你棋藝可長進了沒有。”
木蕭坐下,一邊跟她爺爺下棋,一邊想著怎樣開口,雖說心思已定,可這婚姻事,讓他說出來,仍有幾分不自在,心不在焉,一局棋下的七零八落。
定國公頗不滿的丟開棋子道:“不下了,你的心根本不在棋上。”說著,從上到下掃了孫子一眼,他這個孫子從小出色,因為出色,差點落個慧極必傷的結果,在外飄泊了這些年,卻連婚姻大事也耽擱了,更耽擱了他抱曾孫子,三年前屢次催他回京,都被他尋託詞擋了回來,這次好容易回來,婚事便是頭一等急切之事,只是今日瞧著湣�樸惺裁蔥氖隆�
定國公吃了口茶問他:“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