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來臨,好比人的一生,總要走完,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絕不至於打了折扣。因而幸福於每個人而言,實在珍貴,值得思考和尋覓。人多未必熱鬧,孤寂未必可悲,它常與智慧同行,當然也會與痛苦為伴,不過這種痛苦是精神的富於智慧的人依然愉悅,依然幸福。幸福,也許很是一種平淡,彷彿真摯的友誼,全在一個“素”字。
——《已夜還明》
本文作於2005年9月18日
冷靜
也許是真的,每一種愛好對人而言都會有癮的。我正是在這種愛好的癮下,才肯出門走走的。可是一出門就覺得事有不妙——怪不得出門之前,總是那樣的不情願,彷彿是去做一件虧心的事——原來門外的太陽正烤的大地嗷嗷不止。心想,這南昌的天氣只好比是南昌的交通,實在是糟糕透頂。不過,前文說了,我也實在熬不過來自於散步的吸引,好比貪官對於賄金的追求,奸商之於暴力的渴望,我不怕熱極引火獨自散步數時。當然,不可否認,除了熱以外的感觸也確實不少。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變化不僅太大了,更太快了。而至於是否太好了,我實在沒有未了先知的神通,還不敢妄下評論。帶我回歸住處時,我所有的感觸都隨著我的迴歸而消失殆盡,當然還是要除了熱以外。這時的我,早已汗流浹背,全身發燒發燙,坐在椅子上,只彷彿是坐在火盤裡,熱得五臟六腑都恨不得拿出來見見風。有風啊,電扇正以最大的馬力在運轉,但只好比用臉盆舀水救森林大火,無濟於事。拼命的喝水,水只能解渴,不能散熱。於是我想到了冰的雪的南極的寒氣,我想到了冷,“這時突地下場大雪,該多爽啊”——似乎一發熱頭腦就痴心妄想,我們已經習慣稱之為“頭腦發熱”——想到冷的同時,我又想到了靜,“心靜自然涼”嘛。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幸好我眼疾手快,捉住了它。把“冷”與“靜”這兩個字形極不相似,意思也好不粘連的配在一起,卻組成了一個內涵十分及其以及特別豐富的詞語——冷靜。只是為什麼我們的先人會將這兩個實在沒有關係的字拼在一塊組詞,讓我匪夷所思。我開始追尋關於冷的回憶。
我想到有一年大冬天我在農村老家,正好下著大雪。雪遮著天,蓋著地,白了土地上的一切又一切,透著窗玻璃望去,好一片白漫漫的世界。我聚精會神的回憶,設身處地的想象,終於找回了幾年前的那時的感覺。我不僅覺得冷——下雪嘛,能不能冷嗎?——不過,這種冷不是那種陰森恐怖的冷,不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渾身顫抖的冷,而是一種很幸福的冷,一種極其渴望的冷,一種平靜的冷。這是南方人對於雪的最深感受。除了覺得冷外,我還覺得靜。整個世界似乎一下子少掉了那些吵鬧不歇的人,動物還有機器,一下子清淨了下來。聽不到人的喧譁吵鬧了,就連家裡人的談話也顯得特別的輕聲細語,特別的和藹可親,特別的和諧而富有感情,整個就跟過年似的。家裡也比往日靜了許多,連我和妹妹玩火盆裡炭火的那“啪啪——”的聲響都特別的宏亮,特別的清脆——回憶到這時,我似乎聞到了一陣考木炭的焦味——也聽不到雞鳴狗吠,鳥雀以及一切飛禽走獸的嘶鳴之音了,整個世界一片無聲的冷靜。只是令人驚奇的是,明明漫天飛舞擠擠挨挨從天而降直落地面的雪花,下著下著卻從不肯發出一丁點兒聲響。這世間,下雨是嘩啦嘩啦,下冰雹是劈劈啪啪,就連颳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