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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氣岔亂,走火入魔。

不過對方之前早有交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準叫醒他,封衣遙心中謹記,是以見她如此神情,也不敢打擾半分。

而玄紗女子偶爾調息醒來,看到的是少年清瘦孤寂的身影,面頰胳膊總會出現不大不小的傷口,但那眼神,卻是一如往昔的清明溫和,像雪裡折光明鏡,深深刺入她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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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柴在火堆中噼啪作響,襯得氣氛溫暖而安靜。

王氏身上披肩單衣,坐在床頭仔細做著手中繡工,不時輕咳幾聲。

“娘!”花以憐從外間跑進來,見她咳嗽,忙止住話音,到桌前端杯清水過去。隨即發現她手中繡的不是以往送到繡莊的圖樣,撲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奇怪地問,“娘,你在繡什麼呢?”

王氏微笑著回答:“江家人曾拜託我替他們做幾雙新襪,不巧前段日子我病得厲害,如今抽得出空閒,就趕緊做了。”

花以憐嘴巴一癟,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幹嘛要管那個江醉鬼!他總是打衣遙哥哥,我最討厭他了!”

王氏知道她與衣遙自小感情深厚。衣遙那孩子單純善良,明辨是非,凡事先人後己,自己生病期間得到他不少照顧,而江滿脾氣暴躁,動輒就打他撒氣是常有的事,儘管心裡也替這孩子心疼,但她畢竟作為外人,委實插不上話。

“可憐了衣遙,自小無父無母,如果當初能被一戶好人家收養……”王氏惋惜地嘆息一聲,又道,“憐兒,江家人並沒有為難過我們,今後在外人面前,講話不可這般無禮。”

江滿是個粗人,但對花家母女的態度卻格外不錯。雖說王氏早年喪夫,可容貌標緻姣秀,生來又有一副巧手。江滿的媳婦早年棄家不歸,他常在王氏面前套近乎,心中作何打算,王氏豈會不知,因兩家住得極近,關係不可鬧僵,王氏表面上做得客客氣氣,態度也一直不冷不淡。除了衣遙,不與江家其他人多做接觸。

花以憐乖巧懂事,聽母親如此說,不敢再吐訴心中怒氣,水眸眨動,猶若兩泓瀅瀅清湖在月夜裡流閃耀亮,小小年歲,已有了幾分清麗美韻:“娘,那等你做好,我替你送到江家。”

王氏摸摸她的頭,稍後見女兒滿懷心事地垂落眉眼,模樣欲言又止,不禁問:“憐兒來找娘什麼事?”

花以憐仿若不勝嬌羞一般,揪著裙邊,原地忸怩下,半晌,才把飾物從袖內掏出,靦腆的聲音中又混合著些許期盼:“娘,我給衣遙哥哥繡了枚荷包……娘替我看看,繡的好不好?”

粉底紅花,迎雪招展,一針一線樸素細緻,顯然花了不少功夫。

花以憐看看荷包,又注目母親臉上的神情,頗為緊張。

王氏和藹地笑了笑:“憐兒的女紅愈發上進,圖案繡得活靈活現。”

便是做的不錯了?花以憐鬆口氣,驕傲地挺起小胸膛。

“不過……”王氏指尖摩挲著荷包繡痕,一字一頓道,“梅花冰清玉寒,生來只有五瓣,為何憐兒上面繡的紅梅,卻是六瓣?”

花以憐眯起月牙般的眼睛,可喜人地一笑:“梅花圖樣繁多,光是娘繡給綢緞莊的圖案,我就看了不下四五十種,所以這個特別一點……才能讓人記住。”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手指頭絞在一起,小女兒心思昭然若揭。

王氏忍俊不禁:“憐兒很喜歡衣遙嗎?”

“嗯!”花以憐小雞啄米似的使勁點頭,眸中像是盛滿無數顆珍珠碧玉,光彩四射,“憐兒最喜歡衣遙哥哥了!”

王氏撫摸著女兒的頭,意味深長地講:“衣遙是個好孩子,又細心又懂得照顧人,將來若能將你交給他……娘也就放心了。”語調微微流露出幾分悵然。

“娘……”花以憐卻迷惑地歪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