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佈疑陣,玩弄玄虛,擾亂人心,好藉機攻擊。”
谷雲飛陡然癱坐在身旁太師椅上,早又是一聲浩嘆。
原來他見兩位江湖異人,突然在自己家中現身,自忖一生雖然縱橫江湖,卻是謹守俠義誡規,手下雖未饒人,但懲的皆是武林敗類,世上尋邪之輩,生平實無過惡,否則燕山客豈會相助,這兩位武林異人,又都是無因而至,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哪知神龍一現瞬間已無聲無息。
這一再聽唐棣說她傳音入密,心中更是駭然,先前只道這女子的輕功出神人化,武功劍術之上,未必能造極登峰,而傳音人密,卻是氣功上乘,自己數十年苦修內功,尚且不能達到這一境界。
聽這女子的口音,顯然年歲不大,卻已恁地精純,是以谷雲飛,嚇得魂不附體,站立不住,坐到太師椅上。
唐棣卻又是一掀劍眉,也是微微一聲冷笑,手中劍不振而鳴,顯然他這時已百脈賁張,內力由手直透劍身,故而劍振龍吟,隨道:“看來她倒是言而有信,非到時刻,她不會現身的了。”
周衝這時卻已怒火三千丈,吼道:“殺人償命,要來便來,何必等到二更,不要故弄玄虛,滿嘴說些大話,欺人太甚,保不現在就暴露出你的身形,一較長短,拼個高下,你竟藏身暗處,故佈疑陣,顯然是一個雞鳴狗盜之徒,虛張聲勢,竟想藉機暗襲,使用卑鄙手段,難道這樣就能嚇怕了人嗎?我周衝今晚一定和你拼個死活,你也休想活著離開這座邯鄲城中。”
當真寧作劍下之鬼,難忍這恐怖氣氛,連番聞聲而不現身,精神上實難忍受,心靈上更為痛苦,直與凌遲處死前心靈上的痛苦無異。
那迫魂刀周衝,本是鐵錚錚的漢子,個性直爽性急,憑手中鋸齒鋼刀,曾遇南七北五各省英豪,就把刀擱在他的頸子上,也休想使他皺一下眉頭,現在這位女子,三番五次的來此恫嚇,怎能夠使他忍耐下去。
知了兩聲,卻早已寂然,那位只出聲,始終不現身的女子,仍然沒現出身形,就連那位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也沒有立刻出現,室內三人,均無話好說,一時之中,寂寞無聲,外面庭院,更無半點聲息,室內屋外,一片沉寂,不由的增加了恐怖氣氛,這時的谷雲飛真是愁腸百結,面上時而青,時而白,心頭情緒,又豈能寧靜,本以為大幻神丐,和麻鬼老人,能及時現身,可將那女子趕走,豈知那女子在外,肆無忌憚囂張的時候,兩人並未現身,就連一點聲息,都未發出,顯然這女子的武功,已超越兩位,則兩位知難而退了。
唐棣心中也是奇詫,待心中稍為平靜,壓抑下了激怒,才向谷雲飛問道:“老英雄,向你尋仇的這位女子,究是何人,這仇恨又是怎生結下的?”
谷雲飛因為過去兩夜晚上,均受這女子屢次前來騷擾,哪敢睡眠,而今天晚上,從日落到現在,已有兩個時辰左右,又屢受敵人女子前來恫嚇,又加上大幻神丐和麻谷老人這一鬧,到現在已是筋疲力盡,精神萎靡之極,乃又一嘆,剎那間,令人有老態龍鍾之感,遂聽他說出這段十多年前的往事的梗慨來。
原來在十多年前,谷雲飛金盆尚未洗手,仍然在刀頭喋血,以保鏢為生,就在這邯鄲城中,設有威遠鏢局,威震北方,聲譽卓著,生意倒也興隆,凡是重要物品,向外就運送是多數委託威遠鏢局派人護送,十數年來,倒也平安無事,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一日北京城中分號,接保一批紅貨,言明以暗鏢方式,保送嶺南。那批紅貨,價值連城,但那時北京城南下,經保定府走邯鄲的這條路上,甚是平靜,谷雲飛憑囊中三十二顆鐵蓮子,手中兩儀劍,劈空掌隔山打牛,威名遠震,太行山中便有些綠林人物,確也不敢捋虎鬚,攔路搶劫,況且谷雲飛平素為人慷慨,仗義疏財,對武林中的朋友,是有求必應,向不吝嗇,人緣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