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清楚。要從福王的手裡得到錢糧,簡直比割肉還難。然而,除了這樣的辦法,他們的確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呂維棋自然也知道福王的脾xìng他拈鬚思量,慢慢地抬起頭來問道:“諸公何不將此意麵啟福王殿下?”
王胤昌無奈的說道:“我同王總鎮、馮知府兩次進宮去求見殿下,殿下都不肯見,還嫌我們聒噪。今日紳集議,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得來求先生過宮一趟。
呂維祺皺眉說道:“諸位是守土文武,福王殿下尚不肯見”我以閒散之身,前去求見,恐怕更不行吧?”
王胤昌急忙說道:“不然,不然。先生曾為朝廷大臣,且為理學名儒,河洛人望。福王殿下平日對先生十分尊重,斷無不肯面見之理。”
知縣張正學從旁勸駕:“請大司馬務必進宮一趟,救此一方生靈。”
富紳們紛紛慫恿,說福王定會見他,聽從他的勸告。眼見他們期望殷切,呂維祺推辭不得”只好慨然說:“既然各位無緣面啟福王,痛陳利害,學生只好試試。”
送走官紳客人之後”他對弟子們說了他要去求見福王的事,弟子們都很贊成”都把洛陽存亡指靠他這次進宮。隨即他換了衣服,坐轎往王宮去了。福王的王宮,在洛陽城的北面,靠近黃河的位置。根據古代考證,這塊地方,曾經是古代武則天治政的地方。
因為這個傳言,還曾經引發了不少的風bō。可惜,都被萬曆皇帝壓下去了。不過,在天啟皇帝登基以後,福王府的附近,的確多了不少的錦衣衛駐守。他們名義上是負責保護福王的安全,實際上是監視福王的活動。好在,福王除了吃喝玩樂,對於政權,倒是一點都不染指,錦衣衛完全和他無關。
隔了一道高厚的紅sè宮牆,將福王府同洛陽全城劃成了兩今天地。在這個小小的圈子裡,仍然是酒s醉生夢死的無憂世舁。將落的斜陽照射在巍峨的黃sè琉璃瓦上,yīn影在一座座的庭院中漸漸轉濃,有些彩繪迴廊中yīn氣森森。
正殿前邊丹墀上擺的一對銅鼎和鎣金銅獅子也被yīn影籠罩。
在靠東邊的一座宮院中傳出來笙、蕭、琵琶之聲和檀板輕敲,曼聲清唱,而在深邃的後宮中也隱約有琵琶之聲傳出,在宮院的昏暗的幕煙中飄在福安殿後邊的一座寢宮中,福工朱常詢躺在一把méng著招皮錦褥的雕huā金漆圈椅中前伸,將穿著黃緞靴子的雙腳放在一張鋪有紅絨厚墊的雕huā檀木矮几上。左右跪著兩個宮女,正在替他輕捶大七uǐ。另外兩個宮女坐在兩旁的矮凳上,每個宮女將他的一隻粗胳膊放在自己輕輕捶著。
他是那樣肥胖,分明右邊的那個略微瘦弱的宮女被他的沉重的胳膊壓久了,不時偷偷地瞟他一眼,皺皺眉頭。他的滾圓的大肚子高高隆起,像一口上百人煮飯再的大鍋反扣在他的身上,外罩黃袍。
在他的腳前一丈遠的地方,拜墊上跪著一群宮女裝束的樂妓,拿著諸sè樂器,只有一個女子坐在矮凳上彈著琵琶,另一個跪著用洞蕭伴奏。
福王閉著眼睛,大半時候都在輕輕地扯著軒聲,有時突然新聲很響,但隨即就低落下去。當一曲琵琶彈完之後,福王也跟著停止打斯,微微地睜開眼睛,用帶著睡意的聲音問:“熊掌沒熟?”
shì立在背後的一個太監走前兩步,躬身回答:“啟稟王爺,奴婢剛才去問了問,熊掌快盹熟啦。”
福王不高興的說道:“怎麼不早盹?”
太監急忙誠惶誠恐的說道:,“王爺明白,平日盹好熊掌都得兩個時辰,如今已經盹一個多時辰了。”
福王這才有氣無力的揮揮手,讓太監退走。
司樂的宮女頭兒見福王不再問熊掌的事,又想矇隴睡去”趕忙過來跪下,柔聲問道:“王爺,要奏樂的奴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