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5部分

地提了考藍,直奔門首而去,朝幾個公人說了幾句,便只簡單搜檢,既不除發,也不脫鞋。等到搜檢完,他又與公人說了幾句什麼,緊接著就聽到公人高喊道:“范進!小范莊范進,上前搜檢。”

走向縣學門首的范進,不慌不忙,回首朝兩個女子揮揮手,轉過身來,小聲哼著,“中了中了真中了,身穿一件大紅袍,擺一擺來搖一搖,上了金鰲玉棟橋……”四平八穩向縣學大門走去。

第三十章 縣試(下)

把守大門的公人,對范進的搜檢格外嚴格,一個人搜檢的時間差不多是其他人的五倍以上。就連梁盼弟烙的兩張麵餅,都被差人掰成粉碎,帶的狗肉,也被差人取了小刀來切成了不規則的方塊。直到擔任主考的侯守用連催促了兩次,才放范進進去。

這種衙門裡的陰險手段,於普通考生而言,可以算作致命的大殺器。既入科舉一途,考場就是決定一生榮辱的戰場。想要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想要紫袍金帶手不沾泥,只有在這個戰場上搏殺出頭,才能實現理想。其中艱險困難,非外人所能想象。

不管內心何等堅強的人,到了這個戰場,都必然會生出緊張情緒。在這種時候,一些微小的事物變化,都可能影響考生情緒,導致發揮不穩定。門禁嚴格的搜檢,會進一步催化這種情緒,做文章時,大抵難以發揮平時水平。

整起事件從程式上找不出什麼破綻,但卻足以讓一個儒童的首役之路無疾而終,所謂科舉世家地方鄉紳,折騰人的法門大抵不會差到哪去。

范進一邊想著,一邊按著題紙上標註的號頭,找到了自己坐位。縣試只有一個白天,一旦坐定,就不許隨意走動。縣試由於不許點燭,採光就是大問題,如果運氣不好的考生被分到暗處,白天也看不清字,那就只好自認倒黴。

范進的位置顯然是侯守用精心安排過,距離大門比較近,光線十分充足,於考試而言,算是極佳的位置。再看看桌椅也很整齊,心中更知是侯守用照顧。由於縣試人多,現有的桌椅不夠,有時連飯館的桌椅都要徵來使用,時人謔雲:國家考試太堂皇,多少書生坐大堂,油板扛來當試案,考完衣服油光光。這張好桌子,想來就是對弟子的照拂。他四下看看,見張師陸並不在自己附近,想要報復他目前也辦不到。

“兄臺是范進範兄吧?縣試在即,還請屏息凝神,不可左顧右盼,免得分了心做不出文章。”

由於還沒開考,這個時候說話是沒問題的,聽說有些老童生在縣試的時候,還在考棚裡賣金句。可見只要沒開考,倒是沒有太多講究。說話的人,坐在范進前面,年紀與他相若,生的五官端正,黃白麵孔,身上穿著淡青儒衫,家境明顯比范進為強。

范進對此人很是陌生,只好點頭打個招呼,那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洪大安,是洪家莊的,咱們是同鄉。縣試雖是小三關的第一關,卻是我輩發跡之始,不可等閒視之,範兄請用心備考,為咱們金沙鄉揚名。”

原來洪家莊的?洪家莊出過一個秀才,可是到舉人考試時,卻不知怎的接連失敗,看來洪家莊是要捧出一個新人來,希望在科舉上有所斬獲。范進心裡,已經把洪大安列為第一號敵人,排名還在張師陸之上,但臉上則帶著誠懇笑容,點頭道:“洪兄見教的是,是小弟的養氣功夫不到家。”

咚咚咚。

鼓聲恰在此時響起,第一通鼓聲,宣佈著考試在即,所有人都停止交談,正襟危坐。范進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吐出,雙目微閉,腦海裡已是一片空靈。他的心理其實也很緊張,但是兩世為人,又遭遇了穿越這等事,心理素質比起同時代土著,不知強到哪裡去。這點小小的波折,要想讓他方寸大亂,卻是妄想。

三通鼓響過,縣衙的公人,高舉著一塊木牌,在考場上來回走動。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