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雍和宮轉過好幾次,現在身臨其境了,卻怎麼瞅都與以前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因為後來改建了,還是因為遊人多的原因。方小萌印象中的雍和宮煙霧繚繞,連空氣中都漂浮著香氣,不像這裡,冷冷清清的,常常迷了路連個人影都找不到。此時,怡寧和秋菊已經轉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了,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小院。
“累死我了,小姐。”秋菊一屁股就坐在池塘邊的一塊大青石上,一大早就陪小姐來鍛鍊身體,這眼看日到當午,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了。
怡寧也很沒形象地撲倒在青石上,這身體也太嬌嫩了,才幾個月沒有下地,就這麼差勁,想當年她可以穿著高跟鞋逛一整天的西單。
“嚶,嚶,小白,你不要死。”突然,旁邊的柳樹底下傳來小孩子的哭聲,怡寧忙扭過身去看。見草叢中蹲著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正抱著一隻死兔子哭。怡寧認得,是那拉氏的嫡子弘暉,她忙走了過去。
“弘暉,你怎麼了?”她輕輕抱住弘暉的肩膀,拂去他腮邊的淚珠。
“寧姨,我的小白死了,它再也醒不來了。”弘暉把懷裡的死兔子遞給怡寧看。
怡寧接過兔子,扯扯它的耳朵,見沒動靜,確定是真的死了,便道:“原來它想額娘了,它回家了,它的家在月亮上。”
“真的嗎?”弘暉睜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清澈透明,黑黑的,怡寧看見自己就住在那裡面。
“來,弘暉,我給你講個小白兔和天狗的故事好不好?”怡寧領著弘暉來到青石旁,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緊緊的把他摟在懷裡。
“在月亮上,住著小白兔一家,還有嫦娥姐姐和吳剛哥哥。這天嫦娥姐姐和吳剛哥哥去給王母娘娘拜壽了,小白兔的額娘也要到地裡去採蘿蔔,就對小白兔說:我要去採蘿蔔,你在家裡好好待著,把門關好,不要讓二狼神的天狗進來。等額娘回來時,你聽到門外唱小兔子乖乖的歌謠,才能開門。
果然,二狼神的天狗掙脫了鎖鏈,跑到了月亮上,他偷聽到了小兔子額孃的話,就學著小兔子額孃的聲音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當講到小兔子們把天狗打跑了的時候,弘暉已經笑顏如花了,他拍著手,和怡寧、秋菊一起搖晃著腦袋,一遍又一遍大聲唱著:“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寧姨,我們把小白埋了吧。”弘暉已經不再傷心了,他拽著怡寧的衣襟乞求道。
“好,我們就把小白埋在這棵樹下,這樣,晚上月亮落到水裡的時候,小白就可以回家了。”秋菊介面道。
三個人說幹就幹,挖了個淺淺的坑,把兔子埋了,堆了個小小的墳包。怡寧還用剛發芽的柳條編了兩個帽冠,一個放到小兔子的墳頭,一個戴到弘暉的頭上。
“寧姨,今天的事情能不能別告訴阿瑪,阿瑪說只有女孩子才會哭。”弘暉突然不好意識的說。
“好。”怡寧答道。這個四阿哥,自己冷面冷心的,還要來戕害孩子純潔的心靈,不行,我絕不能讓他得逞。她便蹲下身子,看著弘暉的眼睛道:
“弘暉,你聽著,你是寧姨見過的最勇敢、最堅強、最有愛心的男孩子。你流淚,並不是因為你軟弱,而是因為你有一顆這世上最純潔美麗的心靈。無情未必真豪傑,只因未到傷心時,你完全不必為自己的淚水感到羞愧,你應該驕傲,因為你愛小白,它是你的朋友。”
見弘暉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又隨口編排道:“就是你阿瑪,小的時候也很喜歡哭鼻子呢。”
“真的?”弘暉不信的睜大了眼睛。
“當然,是你阿瑪親口告訴我的。當時他比你還大兩歲呢,有一次他養的雀鳥被大阿哥的貓給吃了,他躺在孝懿仁皇后的懷裡哭了一夜才好。”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