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來。
“不礙事,不礙事,只不過是先前在招待所跟鄉、鎮的書記們多飲了一、兩杯,回家後覺得有些暈乎,便上床迷了一忽兒,現在已經好多了。”徐炳松一邊說著,一邊搡著鼻樑走出寢室來。
“前段時間一直跑縣裡面創文創衛的上報材料去了,整天稀裡糊塗地混,沒抽出時間來看我的兩位老師,真是抱歉得很!”
闞尚傑邊“懺悔”著,邊欲起身給徐炳松讓座,但他剛一挪動屁股,雙肩卻被徐炳松的兩隻寬大而瘦骨嶙嶙的手掌壓住了。
“別客氣,闞科長!”徐炳松拍了拍闞尚傑的後背,並挨著他坐下。
“哦,你看我剛才還忘記了呢,尚傑當科長了麼?值得恭喜呀,進步很快嘛!”
林素英端上兩杯茶水來,在徐炳松和闞尚傑兩人面前各放了一杯。
“哎喲,學生我不敢在兩位老師面前賣弄了,請徐縣長和林老師不要誇我,還是就叫我小闞或尚傑吧。”
闞尚傑見兩位老師左一句科長右一句科長的,心裡自然十分甜蜜,但卻又謙虛地擺擺手,裝出“不敢當”的樣子,又補充說道:
“說起來,學生我還十分慚愧,原先在三溪中學讀高中時,兩位老師傳授給了我那麼多知識,而今畢業後在縣級機關混了這麼多年,不但沒做出點成績來,反而倒還把兩位老師教給我的知識給多半忘了,慚愧,實在是覺得慚愧!”
“這就是新陳代謝嘛,舊的知識忘了,新的知識卻又學到手了。”徐炳松說道這裡,不禁打了個呵欠,他知道闞尚傑絕對不會是為了這些無聊的閒談而拱起過來的。
“在我們縣的縣級機關的年輕人中,你的進步還是很明顯的嘛。”
“哪裡,哪裡,我離黨和人民的要求還相距甚遠呢。”
闞尚傑說道這裡,便想到:如果再說這些題外話,恐怕徐炳松又要打瞌睡了吧。於是,便把話題一轉,側過頭朝徐炳松那邊挪了挪屁股,壓低了聲音說道:
“徐老師,有一件事情我想請求您和林老師幫幫我,不曉得是不是可以?”
徐炳松瞟見闞尚傑朝自己這邊挪動屁股同時又壓低了聲音跟自己說話,便知道下面的事情才是他今天來自己家裡的主要目的,於是,他便顯出隨意的樣子笑了笑,一邊喝口茶水,說道:
“沒啥子可不可以的,你也是為了縣委、政府的工作嘛,又不是違法亂紀的事情,沒關係,你只管說!”徐炳松的話中有話,顯然是向闞尚傑指明:如果是涉及工作上的事,那麼,怎麼說都行;如果是不涉及工作上的事,乃至違法亂紀的,則……。
闞尚傑聽出了徐炳松的“話外音”,但仍然硬起頭皮說道:
“是的,是——是工作上的事,涉及——至少一半是工作吧,這次全國的各大專院校的大、中專生的畢業分配施行的是雙向選擇機制,我有個弟弟——親弟弟,剛從省城大學的法律系畢業,這次分配到我們縣來工作,但現在工作單位還沒有確定。前段時間我聽說我們縣工商局的法制科還有兩個行政編制,不曉得老師您是不是清楚?我想——我想請徐老師您——可不可以出面跟丁永明局長打一聲招呼,幫我們——全家和我弟弟這個忙,我代我們全家對您和林老師表示衷心感謝……。”
闞尚傑嘰哩咕嚕老半天把話說完,光滑而寬闊的前額上滲出了細細的一層汗,而他那雙小黑眼珠兒卻滴溜溜轉得飛快。
“這件事情——先還談不上感謝我,工商局到底還有沒有行政編制我也還不知道,如果真的有空缺的行政編制,我們縣級機關對高文憑、高素質的大學畢業生還是歡迎的,你的那個弟弟叫……”
“闞海!”闞尚傑趕緊回答。“當時您和林老師還在三溪中學的時後,他還在讀初一,你還教過他的化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