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闞尚傑後,林素英問徐炳松道。
徐炳松神情嚴肅地說道:“如果今晚他(指闞尚傑)說的是不關闞海的事,我是絕不會出面的,這倒不是說我對他有啥子偏見,好殆他還是我教過的學生。可是,你頃聽一下機關裡許多老同志對他的評價——“關係學家”、“闞白嘴”等等,只不過大家都礙於史立成的面子,不好公開指出罷了。年輕人,還是踏實點的好!”
“但願闞海不要像他哥哥的為人那樣!”林素英幽幽地感嘆到。
第一天
那天從尚傑家出來後,闞海本來打算去林素英家裡一趟。但一考慮到目前自己工作單位還沒有具體落實,萬一林老師問起自己在哪個單位上班,則如何交待?於是,考慮再三,終究還是沒去。
“還是等工作單位定了再去拜訪罷!”闞海自我安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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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恍,時令已進入九月。
闞海從雲江回洛河的老家後,一直沒有離過家半步。他每天就在家裡靜靜地等待闞尚傑的來信,然而,雲江縣這邊一直沒有資訊過來,闞海真是心急如焚!
一方面,父親、母親為了供自己上大學耗盡了終身的積蓄,姐姐和姐夫也幫了不少忙;大家的日子都過得非常清苦。但是,誰也沒有怨言,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精神支柱——只要把這個大學生撫養到畢業,一切困難都將過去,屆時,美好的未來在向闞海招手,象他哥哥闞尚傑那樣,將來能求得一官半職的,全家人臉上都光生。另一方面,雲江這邊遲遲沒有訊息,父親、母親、姐姐、姐夫一開始還能忍耐,但周圍四鄰的鄉親們卻倒忍不住了,紛紛猜測:這娃娃是不是在學校裡鬧事給開除了?要不,名牌大學畢業怎會沒工作呢?
時間稍長,父親、母親、姐姐、姐夫也漸漸失去了耐心——難道左鄰右舍的猜測是真的?
愁雲,籠罩著每一位親人蠟黃|色的臉。
直到九月底,闞尚傑的信終於來了。他在來信中寫道:……由於你在學校裡的檔案遲遲未轉到我們縣人事局,工作安排便拖延了。現你的工作單位已定,即那天見面時我給你說起過的縣工商局。為了你能分配到這樣的好單位,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並調動了各方人物的力量,望你在收到這封信後,帶著行李迅速到雲江來!
喜悅,盪漾在父親、母親和姐姐、姐夫的臉上;那些原來持懷疑態度的鄉親們,則一個個默默不做聲了!
“等著瞧吧,父親、母親還有姐姐、姐夫乃至鄉鄰們,我一定會好好地幹,絕不辜負你們對我的期望,我一定會成就一番事業的,等著瞧罷!”
在從洛河老家去天堂鎮的途中,闞海的內心異常激動,他一次又一次地發誓:古人云‘好事多磨’乃千真萬確——自己已完全作好了準備,準備迎接一切挑戰,準備默默忍受所有來襲的“苦難”,‘夾著尾巴做人’、“謙虛緊慎”、“退一步海闊天空”、“從奴隸到將軍”……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定要好好地幹,絕不辜負父老鄉親們的期望,力爭將來任個一官半職來回報大家!
五十二歲(檔案記載)的丁永明是雲江縣工商局第三任局長,身材幹癟,個頭兒矮小,尖細的下巴上面是一副清癯的臉,膚色黝黑。他那座鷹勾鼻上架著一幅寬大的老光眼鏡,而那透明的鏡片後面,是一雙懾人心魄的眼珠……。
丁永明是雲江縣南江區吳家鎮紅星村人,早年在家鄉參加過土改運動,七五年任南江區區委副書記,八0年任區委書記;八七年調進縣城任縣工商局局長。丁永明的古怪脾氣是縣級機關裡“出名”的,平素寡言少語,但作起報告來則“理論”一套又一套,並且,還特別善於耍心計,工作方式很獨裁,全域性局機關的四、五十名職工無不對其絕對言聽計從、肝腦塗地——極少數“頑固不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