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已經想到了對方是誰,這問題就算只用頭髮去想也想得到。
“喂,白朗寧先生嗎?剛起床吧?”果然是夏子的聲音。
白朗寧笑著回答:“我是白朗寧,你是夏子小姐吧?你都快成神探了,怎麼查到的?” “那兒還算舒服吧?”夏子不答反問。
“舒服是舒服,”白朗訂遲疑著:“只是住這種酒店對於我這種窮小子來說是不是太奢侈了一點?” “沒關係,隨便你住多少天都沒關係,把帳算到我頭上就是。” “當真?”白朗寧故作誇張的問。
“誰還騙你!”又是一陣咯咯的笑聲。
白朗寧笑了。他並不在乎這幾個錢,卻在乎這女孩對他的好感,便故作緊張地顫聲問:“你對我這麼的好,該,該不會是想打我什麼主意吧?” “打你個大頭鬼的主意。”夏子高聲叫道:“你以為你是三浦友和高倉健啊!”白朗寧想像得出夏子在電話那頭那種又急又怒的樣子,趕緊又說:“夏子小姐,你和這間酒店的老闆有什麼關係嗎?他肯這樣買你的帳。” “當然有關係了,”夏子拼命忍住笑的聲音:“只不過是一點點關係。” “喔,那是什麼關係?” “花月園旅社最大的股東恰恰就是我父親,就是這點關係……”夏子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白朗寧也笑了。他從夏子的裝束氣質,早已猜到她的家境不錯,想不到居然開著這樣一間規格豪華的大旅社。他問:“那你為什麼又要坐經濟艙呢?” “節約唄,”夏子又笑了起來,她是個非常愛笑的姑娘,也許僅僅在白朗寧面前如此。“這個解釋你當然不相信,那我再告訴你,因為我有個好朋友要到東京來辦點急事,我必須趕回來,又恰巧頭等艙的票賣完了。只好如此,其實坐經濟艙又有什麼不一樣?我並不是一個愛慕虛榮、貪圖享受的女孩子。”她彷彿急於想解釋什麼,又彷彿只不過隨口就自然說了出來。
“夏子小姐,謝謝你的好意,帳還是我來結吧,這點錢我還勉強掏得出,我反正也住不了幾天,事情一完就回香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想:“也許自己再也回不到香港了!這事情誰又能夠肯定呢?仇家的勢力是如此強大,他又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夏子小姐的這一番關切心情,卻叫我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你要感激我,報答我,那簡單得很。”夏子立刻打蛇隨棍上。“今晚請我吃飯,然後再陪我上計程車高。”白朗寧愣了一下,想了想,也許出去走走也好,先感受一下東京這個城市的變化,反正這麼多日子都等過去了,不在乎這一天。
“那好吧,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你馬上下樓在大廳等我,我十五分鐘後過來。”夏子輕快的聲音,然後“啪”地收了線。
白朗寧慢慢放下話筒,又看著電話機出了一會兒神,然後慢慢地搖頭,慢慢微笑 。。
第一節
大廳的一角有一個小小的酒吧。一邊是吧檯,一邊是茶座,中間有七八張桌子,白朗寧在吧檯要了一杯加冰加水的威士忌,找了張桌子面對著大門坐著。
他剛坐下,那領班又滿臉恭敬地走過來。白朗寧笑著身他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錶示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他現在當然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對他恭敬有加了。
領班忽然又走了過來,在他的桌子上放上一份“每日新聞”,再鞠躬退開。
白朗寧忍不住笑了,說了聲:“謝謝。”這就是日本人,一個恭敬多禮的民族,卻也是一個傲慢充滿了侵略性的民族。
白朗寧將身體儘量放鬆地靠在可轉動的扶椅上。日本人為他的傲慢和侵略付出過代價,這就是在二戰中幾乎崩潰的失敗。然而,誰又料得到也許正是�